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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复生劫

我攥着初代剑劈开血海浪涛时,右臂的珊瑚枝己绞碎肩胛骨。潮音阁在三百青铜人俑的跪拜中浮出海面,陆明漪尸身端坐的青铜棺椁突然迸射青光——她指尖缠绕的傀儡丝泛着血芒,正将双婴脐带拽向棺中!

"燕当家的,斩丝!"

九枚透骨钉破空钉入棺椁,钉尾鲛绡割裂雨幕。我踩着第三具青铜人俑借力腾空,望见棺椁旁立着个戴青铜傩面的老妪——她掌中控魂铃与二十年前锁住陆明漪琵琶骨的金蚕链同源,铃舌竟是半截茉莉簪!

"潮音阁的复生术..."女婴忽然发出苍老冷笑,这童音里混着青铜海眼的嗡鸣,"你可知当年潼关驿尸傀军的丝线,连着你师父的心脉?"

左肋晶脉猝然爆裂。我撕下半幅血幡裹住婴孩,剑锋劈开傀儡丝首取膻中。海面上突然浮起七具水晶棺,棺内青铜镜映出三百个被金蚕丝操控的"我",每个镜中人的右眼窟窿都插着司徒家的离魂钉!

老妪摇响魂铃的刹那,男婴脐带迸发的青光冻住血雨——悬浮的冰棱间浮现潮音祭坛全景:青铜棺内壁的噬魂咒竟与师父临终前咳出的血渍完全吻合!

"好个鸠占鹊巢!"我挥剑斩断第七根金蚕丝,冰渣在棺面烫出归藏纹,"当年喂我喝的拜师茶里,掺的是控魂蛊吧?"

水晶棺突然炸裂。老妪掀开傩面露出晶化半脸,腐烂牙龈暴长成金蚕丝:"你以为陆明漪真是难产而死?"丝线刺入太阳穴的瞬间,女婴刺青腾空而起,在血雨中拼出半卷《复生经》。

惊雷炸响间,我右腿珊瑚枝洞穿水晶棺——棺内滚出的三百颗琉璃心上,全刻着"癸亥"!最中央那颗心脏的血管里,竟游动着师父的残魂!

"司徒老鬼..."我捏碎第七颗心脏,脓血里的金线与青铜棺共鸣,"你把自己炼成了活棺椁!"

金蚕丝交织成网时,男婴刺青脱离皮肉,凝成初代阁主残影:"踏山河者,当绝生死!"老妪的控魂铃突然融化,铜汁点燃的《复生经》显出血谶——二十年前风雪夜,师父剜出的右眼正在棺底凝视着我,瞳孔里映着潮音阁三百巫女被炼成生傀的惨象!

"原来我才是阵眼..."劈开第七道丝网时,冰棱映出骇人真相——每个"燕破军"的晶脉都连着青铜棺的锁魂钉!

男婴忽然发出陆明漪的呜咽。碎裂的刺青凝成青铜祭坛,炸裂的刹那,棺椁倒悬升起珊瑚血池——池中晶化尸骸竟是襁褓中的司徒鲸,他手中珊瑚匕首的刃纹,与我送陆明漪的及笄簪同源!

"破军..."尸骸眸中赤眼蛊虫游动,"这把匕首饮过你父亲的血..."珊瑚刃刺向女婴神庭时,血池底部铭文显现——初代阁主的血书"西月初西,复生劫至",字迹竟与师父教我剑诀时的批注一模一样!

老妪骨肉崩解时,女婴第三目映出潮音弟子被炼魂的画面。初代剑灵虚影持刃与血池断匕契合,刃纹浮现终极谶语:

"复生劫尽山河在

孤锋断处阴阳开"

三百生傀齐诵《复生经》的声浪中,我望见青铜棺底封存的记忆——二十年前被我屠灭的"陆家杀手",右眼嵌着的泣珠全刻着"燕"字!

"接剑!"

师父残影自第三目跌落,晶化的右眼在雷光中复原:"血池下埋着你真正的拜师帖..."

血池坍缩时,男婴刺青化作流火,勾出《复生经》末章——剑气所过处,七具水晶棺迸裂,炸出的三百腐尸心口,全插着我在青崖山炼人鼎斩碎的银叶子!

"好个轮回局..."老妪残魂在剑光中湮灭,"你师父用二十年养出的,是这把弑神的..."话音未落,初代佩剑自暴雨中坠落,剑光照亮潮音阁顶——陆明漪腐烂的右脸正在复原,她指尖傀儡丝轻轻一扯,我怀中双婴的脐带突然刺穿晶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