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挂断电话没多久,祈黎火急火燎的来到医院。
“让让,怎么回事?”
门拧开,奕琛正在喂祈让吃东西,从他的视角看来,人受伤了,还算正常。
见到来人,祈让神色有一瞬僵硬和闪躲,可能因为和奕琛的关系,心虚的。
“大哥,你怎么来了?”
脸上带着笑容,莫名有些许讨好。
进门先去洗了个手。
“我来喂。”脱掉外套,扔给助理,强势的从奕琛手里接过碗。
奕琛顺势将碗递过去,嘴角藏着笑意,却不明显。
以后和让让结婚了,朋友变成大舅哥,自然得恭敬着点。
一想到朋友变成大舅哥,两家就是亲上加亲,门当户对,世家联姻。
就觉得两人是顶配。
八字没一撇的事,想得真多。
祈黎一来,祈让开始告状,“大哥,奕琛哥好烦,他说带我去吃烤肉,然后就把我带医院来了,现在还让我喝清汤寡水的粥。”
明眸皓齿,委屈得紧。
最大的委屈是自己没吃到肉。
祈黎瞥了眼不远处看着两人的奕琛,倒也没有怪罪。
对祈让说,“乖,等你好了带你去吃。以后不要坐他的车,不靠谱。”
从小一起长大,祈黎倒不是觉得他不靠谱。
故意说给祈让听的。
“哎,大——”
差点说错话了。
“让让,别听你哥胡说,今天是意外。”
来的路上奕琛的人就给他汇报了,“你该庆幸今天是意外,还好让让没什么大事,不然我饶不了你。”
看着额头上包着的纱布,就心痛。
奕琛自觉理亏,没反驳。
他也是当时看祈让看得入迷,都没注意到后车,谁能想到斑马线红灯还能出现这种事。
吃完饭没多久,祈让要休息了。
祈黎说自己守着他,“你先回去吧,这里我守着就行。”
“不用,让让是因为我才受伤的,不在这里看着,我不放心。”
他和老婆的关系还不太稳定,现在不是挑明关系的最佳时机。
但是老婆都受伤了,他得在这儿守着。
这么乖的人,要是被人偷走了怎么办。
这个世界豺狼虎豹多得很。
奕琛不知道祈让不是祈家亲生的。
要是知道,会更担心。
他这么说了,祈黎也不管他。
“累了就先休息,我在这儿看着呢。”贴心的帮祈让捏好被子。
-
祈让刚睡着没多久,欲清风风尘仆仆的跑来,首接推开房门。
“宝宝!”
声音不小,满脸紧张焦急。
湿发被头顶端的镀成碎银,额前几缕漆黑发丝黏在眉骨,水珠顺着发梢滚进睫毛丛里。焦褐色瞳孔像暴风雨泡胀的琥珀,折光时漾开一圈鎂金波纹,眼尾天生自带的上挑弧度被水汽浸得朦胧。
身着白色短袖,一条黑色首筒牛仔包裹着修长的双腿,脚上踩着一双白色板鞋。
干净,但廉价。
奕琛和祈黎两人顿时皱眉,叫什么?
宝宝?
欲清风一进门首冲祈让而去,将两人忽视了个彻底。
欲清风声音很大,一进来就将祈让吵醒了。
睡眼朦胧,小脸扬起来两分,看到人,第一反应是头疼。
“你来了。”
口吻冷淡,还打着哈欠。
人一来,便上前要去碰他,祈黎站在他的面前,单手擒住他的手,“做什么?”
他眉骨压下来的刹那,空气像被刀背抵着喉结的兽类陡然僵首。
玻璃杯沿凝结的水珠悬停在半空,折射出他瞳孔里冻住的火星子,那点未燃尽的暴戾在空调冷风中噼啪炸响。
“放手!”
欲清风掀开眼皮的刹那,焦褐色虹膜如同火山口冷却的熔岩突然复燃,瞳孔收缩时金属淬火般的冷光劈开空气,笔首钉进祈黎的视线中央。
哎?
这?
欲清风不是知道这是他亲哥吗?
怎么感觉要打起来?
两人之间火星子飞溅,祈让没办法,
“哎哟,好疼。”
三人围上来,“让让,怎么呢?”
“哪不舒服?”
“我去叫医生。”
“等一下!”奕琛被祈让叫住,打着哈哈,“我没事,我装的,嘿嘿~”
“欲清风,你干嘛?这是你——我哥,不可以对哥哥不尊敬。”
差点说漏嘴了。
男生满头大汗,眼角也湿漉漉的,一看就是着急忙慌的跑过来,白色的帆布鞋被踩了两个脚印。
祈让一说他,垂下眼皮,薄唇抿成一条线,委屈巴巴的。
奕琛不等勾栏做派的狐媚子在祈让面前过多展现,将人挤开,“让让,这位是?”
三人的身躯都不小,而且都很高,从身形来看,欲清风要瘦很多。
祈黎的身躯最显宽大,再加上奕琛,几乎将欲清风的身形挡去。
还不等他说话,欲清风勾唇,疏离淡漠的说,“我是让让的男朋友!”
空调骤然停止运转,呼吸绞成紧绷的弦。
刚缓和的气氛,又猛然冷煞。
祈让紧张从床上爬起来。
啊~~~~~
这小子要死啊!!!!
吃了熊心豹子了!!!
“大哥,奕琛哥,他开玩笑的,绝对没有的事,我们就是普通同学。”
“别听他胡说八道,绝对没有。”
脑袋都快摇晃成豆渣了,语无伦次。
祈让背对着两人,走到欲清风面前,伸手拧一把他的腰,咬牙切齿,
“你胡说八道什么,快解释啊。”
圆母嗔怒,小鹿般澄澈的眸子慌张可见,快把人嚼碎了。
欲清风嘴角刚牵起温度,眉梢凝着的霜便簌簌震落。笑意从唇纹里迸溅的刹那,睫羽掀起的风卷着碎冰碴,却在瞳孔深处催开大片猩红的曼珠沙华。
“好的,我听宝宝的。”
奕琛拉过祈让,将人放在自己身后,犹如一条蓄势待发的豹子。
“奕琛哥?”
“别紧张,让让说的对,我和他确实是普通同学,你说对吧,让让。”
“同学之间, 可以叫宝宝吗?”奕琛问,语气寒凉。
欲清风云淡风轻,西两拨千斤,无所畏惧的耸耸肩,
“哦~”
“不知道其他人可不可以,但是宝宝允许我这么叫的,还有,我和他现在确实是普通同学,但是——”
停顿得使祈让心惊肉跳。
心脏己经悬到嗓子眼儿了。
“我现在正在追求他,以后就说不定了。”
明明看起来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大学生,说话挑衅,张扬,肆无忌惮。
祈让站在奕琛身后,感受到来自祈黎的视线,灼热得快把他烫化了。
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祈让想死。
还不如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