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谨沉幽冷落下这句话,随后将视线看向身侧的长姐。
傅卿云只需一个眼神就懂了,她轻咳一声,缓步走到鹿星蕴他们身边。
“小鹿这件事是我们顾家对不起你。”傅卿云怜爱的看向鹿星蕴,轻轻握住他的手。
鹿星蕴垂眸,虽然他和顾明澄现在有过节,但是就事论事,顾明澄的父母对自己是真的跟亲儿子一样好。
他漾出温柔的笑,让他们能看着稍微舒心些:“没事的,就算没有顾明澄你也是我的好伯父好伯母,”
傅卿云对鹿星蕴的识大体感动,她又对鹿景明和秋淼深鞠一躬。
秋淼见状连忙扶起她:“这是干什么?”
“顾明澄对小鹿做的事情实在可恶,我和顾承予羞愧难当。实在是对不住你们。”
秋淼和鹿景明并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泣不成声的傅卿云。
鹿星蕴默默递出纸巾,替傅卿云擦拭眼泪。
傅卿云长呼出一口气:“我们顾家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不会因为一个逆子断绝我们二十六年的交情。”
傅卿云把话摆在明面上,一诺千金。
有她这句话,秋淼和鹿景明紧皱的眉头才稍微舒松些许。
随后就见傅卿云转身,走到顾明澄面前狠狠甩了他一个耳光。
清脆的巴掌响亮声传递在大厅每个角落。
“你和那个叫莫小云的人立马断!”
顾明澄咬牙嘴硬:“不可能!”
顾承予见儿子还是这般死性不改,气的让人动家法!
听到动家法三个字,鹿景明和秋淼对视一眼,决定带着鹿星蕴先行离去。
既然顾家己经承诺这件事自有打算,他们尽管坐享其成,等个通知就好。
鹿星蕴和爸爸妈妈一块离去,走的时候还不忘朝后看两眼。
傅谨沉默然无事的将一把粗粝戒尺递在顾承予手中,紧接着幽幽抬起双眸望向鹿星蕴。
鹿星蕴和他对视一眼,又立马脸红的撇开脑袋不去看他,视若无睹的继续向前走。
待到大门关上,戒尺狠重拍打皮肉的声音震耳欲聋。
【活该!活该!之前做的孽现在该还了!】
【啊!傅谨沉的阴暗做法虽然不厚道,但是给爷看的特别爽!】
【呜呜呜小蛋糕你就是太善良了,被绑架这件事还不和爸爸妈妈说!昨天的事情也真的超级危险!】
【还好有傅谨沉给你做主!】
鹿星蕴看着眼前的弹幕。
这些都是傅谨沉默默替自己操持的。
他原本不想将这段时间受过的种种委屈告诉爸爸妈妈,害怕他们担心难过。
没想到最后还是纸包不住火,话语竟然是从傅谨沉口中传出来的。
看来昨天的事情他是真的生气了。
鹿星蕴垂眸,看着脚下的柏油路面不由得出神。
傅谨沉喜欢自己,可他目前不能回应他的感情。
而且傅谨沉还是顾明澄的小舅舅,虽然他之前口出狂言说要做顾明澄的小舅妈,但那也是为了吓唬那群人罢了。
如果自己和顾明澄结束婚约,又立马和顾明澄的小舅舅在一起,有点太炸裂了吧。
可能这就是传说中的有缘无分吧?
其实他也有些认不清自己的内心真实想法,就像被浓厚的雾给覆盖住了一样,让他迷茫只敢在原地停留。
“小鹿。”秋淼的声音温柔叫住他。
鹿星蕴回眸,下一瞬就紧抱住鹿星蕴。
鹿星蕴愣怔片刻,也顺手拥抱住母亲的怀抱。
“对不起,是爸爸妈妈一首在外忙着生意上的事情,疏忽了你。”
秋淼的声音带着歉疚,这三年她和丈夫基本上没回国,完全忽视了自己儿子的存在和感受。
时隔三年的拥抱让鹿星蕴有些受宠若惊。
和父母整整三年未见,这次唐突见面还是在这般情况下。
不过鹿星蕴很知足,起码爸爸妈妈是疼爱自己的,得知自己出事后的第一件事就立马回国来看望自己,替自己撑腰。
父亲温热宽厚的掌心覆盖在他的脑袋上,轻轻揉了两下。无奈又心疼的叹了一口气:“下次遇到问题的第一时间告诉爸爸妈妈好吗?”
鹿星蕴本来是不想哭的,可当久违未见的父母出现给予自己温暖,他绷不住啊!
眼泪圆滚就像珍珠一样扑朔往下掉落,鹿星蕴点了点脑袋,没有吭声回应,生怕自己的哭腔呼之欲出。
……
晚上的时候一家人吃过饭,鹿景明和秋淼两个人就要去机场了。
因为这次出门匆忙,国外还有个棘手的事情等着他们去处理。
临走前,鹿景明对鹿星蕴交代:“傅谨沉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孩子,我拜托他照顾你了,你和他好好相处,多学习学习没有坏处。”
听到这句话,鹿星蕴的面部表情瞬间绷不住了。
他现在重点任务是远离傅谨沉!还和他好好相处?多学习学习?
秋淼也附和点头:“是啊,这些事情要不是谨沉告诉我们,我们还被你蒙在鼓里。你受委屈了我们还是从别人口中得知的,突然觉得自己做父母很失败。”
鹿星蕴听到妈妈这样说,心情又有些难受潮湿,“没事这回事……我就是不想让你们担心。”
秋淼爱抚两下鹿星蕴的脸蛋,“我听人说你出那些事都是谨沉维护你的,等爸爸妈妈将国外的事情处理干净就回国,一定要好好感谢感谢他。”
“你也别忘了多谢谢人家哦。”
鹿星蕴极为小声且敷衍的回答,“知道了……”
如果未来的结局不会像弹幕说的那样,他肯定好好感谢。
但是现在,另谈!
……
A市第一人民医院VIP病房。
顾明澄被打的下不来床,只能趴在床上。
漆黑的夜色透过干净明亮的玻璃窗射入偌大整洁的病房内,脊背缠绕着的白色绷带被血色染红,顾明澄疼得冷汗涔涔往外冒也不忘拨打着莫小云的电话,只希望他能接听,告诉他一声一切安好就行。
他害怕顾家会对莫小云出手。
殊不知,莫小云就在他的隔壁病房,和傅谨沉对视交谈。
傅谨沉将一沓文件放在床头柜上,眸光冷漠的盯着病床上脑袋绑着绷带,如一朵被暴雨吹打娇弱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