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打开门就看到顾明澄面容颓废,显然一夜未眠的沧桑模样。
鹿星蕴眨巴眨巴眼睛,随后眉头皱紧。还没等他开口,傅谨沉就走了过来,拉住鹿星蕴的手臂将他往自己身后拽。
“有事?”傅谨沉语气散漫,全然没把顾明澄放在眼里。
能让自己这个倔如驴的大外甥亲自找上门的事,除了莫小云还能是什么?
顾明澄自知理亏,他还要向鹿星蕴和傅谨沉询问莫小云的下落,只能将态度放到最卑微,语气带着敬意与乖顺。
老老实实的叫了一声:“小舅舅,小舅妈。”
听到顾明澄规规矩矩的叫自己一声小舅妈,鹿星蕴在傅谨沉身后偷笑。
顾明澄攥紧双拳:“莫小云现在在哪?”
“不知道。”傅谨沉眯了眯眸子,显然没有要让顾明澄进门的意思。
三个人就在门口杵着。
顾明澄不死心,只能将求助的目光落在一旁偷笑的鹿星蕴身上。
“小舅妈,你和小云一定有联系对不对?”
鹿星蕴见顾明澄红着一双眼睛望向自己,无奈轻叹一口气,也学着傅谨沉平日慵懒毫不在意的纨绔样。
“没有啊,你找错人了。”
见这夫夫俩都有意针对自己,顾明澄闭上双眸:“昨夜我在你的婚礼上看到他了。”
鹿星蕴轻嗤一声。
要是莫小云愿意原谅他,肯定第一时间就会寻找顾明澄的下落,不会那么快速的离开婚礼现场。
显然莫小云心里还没有放下那段过往,对顾明澄还秉持着一定的冷漠疏离。
莫小云现在是自己的朋友,背信弃义的事情他做不到。
“你看错了。”
说罢,鹿星蕴扯了扯傅谨沉的手臂,又指了指顾明澄:“老公,我不想看到他。”
傅谨沉冷睨一眼面前的人,毫不犹豫的将门给甩上。
顾明澄愣怔在原地,痴痴的望着漆黑的大门,整个人陷入迷茫与无助中。
此后每一天,顾明澄都死死赖在鹿星蕴和傅谨沉的新房门口,孜孜不倦的按着门铃等他们回应。
今天早上还没睡醒,又听到熟悉的门铃响声。鹿星蕴实在是遭不住了,他在被窝里来回打滚,摸索着又趴在了傅谨沉的身上。
“你大外甥怎么这么烦人!”
见鹿星蕴一脸憎恶在自己面前吐槽顾明澄,傅谨沉心中有种说不上来的畅意与舒爽。
他揉了揉鹿星蕴的小脑袋,“我去帮你解决。”
“算了,我下去和他说说吧。”
鹿星蕴轻叹一口气,“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鹿星蕴下了床,打开衣柜将睡衣换下来,又去洗漱间和傅谨沉一块洗漱。
“这几天我和莫小云聊天,我问了他愿不愿意让顾明澄知道自己的下落。”
傅谨沉:“然后呢?”
鹿星蕴将手机聊天记录拿给傅谨沉看。
莫小云的话很简单解决。
我不会和他见面的。
夫夫俩洗漱完后,才去给顾明澄开门。
顾明澄每次都不是空手来了,会带早餐水果和一些礼物登门。
鹿星蕴看着顾明澄每次满眼期待的望着自己,想询问莫小云的下落,次次都无功而返,第二天却还能重新提起斗志继续来登门拜访。
而且一口一个小舅妈叫着,毕恭毕敬的模样就差给鹿星蕴和傅谨沉两个人当宠物狗了。
鹿星蕴最终还是点头松口,允许顾明澄来家里坐一会儿。
吃饭的时候,鹿星蕴实在是忍不住了,“那个顾明澄。”
“嗯?”
“这几天我帮你问过小云了。”鹿星蕴眼底涌出几分无奈,“他说此生不会在和你相见。”
温声轻飘的一句话从鹿星蕴口中说出来很温柔,但又像一把把坚毅的匕首插入顾明澄的心脏。
顾明澄脸色苍白,骤然间失去了所有的血色,双手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他真是这么说的?”
鹿星蕴点头。
傅谨沉态度冷肃:“既然不信,那就没必要问你小舅妈,从他口中得到答案。”
顾明澄咬牙,眸眶又酸又热,的难受滋味从他的感官中蔓延开来。
一滴滴热泪滴落在大理石餐桌上,晕染出花蕾的形状。
顾明澄无声的掉着眼泪,让鹿星蕴不经意间想到了去年在Y国和莫小云碰面聊天的场景。
他也是这般无声的落泪。看着令人揪心。
鹿星蕴眉头拧紧,不忍在看下去。
他知道自己心软,但保守好秘密,就是保护好莫小云。
他只能选择无视顾明澄的忏悔。
傅谨沉倒是丝毫没有同情顾明澄的泪水,态度依然冰冷,腔调很冷很无情:“你当初做这些的时候,就该知道结果。”
“一切是你咎由自取。”
听到傅谨沉这么说,顾明澄猛然抬头,颇有种拔剑西顾心茫然的滋味。
但一切的后悔药都不及他对莫小云做出的伤害。
当年傅谨沉只是随口一说,面上提醒他顾家的继承权和莫小云,只能选一个。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如若兼得,后果必将千倍万倍的反噬。
可他就像个鲁莽的熊,做出了一系列的蠢事,亲手将莫小云越推越远。
傅谨沉说的没错,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
顾明澄擦了眼泪,和鹿星蕴傅谨沉轻声告别。
此后再也没有再来找过他们夫夫俩。
但他并没有因此放弃找寻莫小云,而是着手展开了调查。
这些年顾家有吩咐,莫小云只能在国外,不能回国。
而莫小云却能和鹿星蕴巧妙的取得了联系……
顾明澄的思维像是一下子被打通,着手找到了这些年鹿星蕴去国外参加舞台剧巡演的记录。
最终将目光落在了Y国上。
……
这是顾明澄正式定居Y国的第一年。
老天好像也有意阻拦他,不允许他和莫小云相见。
整整一年,他都没有找到莫小云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