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陈百灵踩着时间到了店里。
林重阳到得早。
他见陈百灵进来，喊了句：“这里。”
林重阳比高一时候长高了不少，可能因为离开象牙塔走入社会，整个人也硬朗起来，连自来卷都没那么卷了。
就是一开口，还是多年不变的傻子样。
点好单，服务员很快将肉端了上来。
林重阳道：“你昨天第一时间没在，真太可惜了。”
没有他的好搭档，总觉得八卦都没有以前那么得劲了。
提起这个陈百灵就来气：“我最近太忙了，好不容易补个觉，就和全世界错过了。”
“电视台实习都那么忙？”林重阳诧异道：“那你不如好好做自媒体，你粉丝那么多……”
“肉糊了！你倒是翻面啊！”
这家烧肉店的肉品质很好，唯一的缺点就是，不提供代烤。
林重阳试图展示自己的贴心，主动服务。
可惜技术不佳，掌握不了火候时间，一上来就烤糊了。
陈百灵对林重阳的生存能力下限有了新的认知，她道：“我来吧。”
说着拿过烤肉钳：“我现在是沾了学校的光，有背景光环，毕业后还不一定呢。而且网上热度更新本来就快。”
“你是毕业又不是被开除。”林重阳玩笑：“大明星，您太谦虚了。”
不是林重阳奉承，陈百灵光在某短视频平台就有西百多万粉丝，怎么说也是个“大网红”了。
他确实没想到，陈百灵如此有危机感。
在林重阳的认识里，陈百灵是对万事都不放在心上的。
就像高一时，她考个倒数十七名的成绩，也能傻乐着感叹自己能上清北。
陈百灵没再解释，而是道：“谦虚是一种美德。”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过了会，又提起姜昭和洛衍订婚的事情。
林重阳道：“课代表跟你说他们什么时候结婚吗？”
“昨天晚上说了。”陈百灵道：“要等明年。”
“好快啊。”林重阳感慨：“转眼都到了要成家的时候了。”
“对啊。”陈百灵想起来昨天的事：“我昨天不是发了个朋友圈吗？忘屏蔽我妈了。她还问我什么时候给她带个女婿。”
“那你怎么不谈？”
“就，挺没劲的啊，不想谈了。”
“都看不上啊？”
“这么说也成。”
林重阳沉默片刻，开口：“不行你考虑考虑我呗？”
陈百灵抬眸看了他一眼：“你做梦去吧。”
她说完，喊：“你好，麻烦换一下烤网。”
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一时间，林重阳摸不清楚，陈百灵是真的只当他在开玩笑，还是在懂装不懂的拒绝他。
但他没有刨根究底，而是捂着胸口，好像自己真的只是在开玩笑：“啊，我的梦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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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洋彼岸，正值清晨。
洛衍看了眼手机，抬头：“林昌跟人告白了。”
“啊？”姜昭端着牛奶：“谁？谁？”
以前都是被群友八卦的，现在能八卦他们，姜昭激动万分：“跟谁告白的？快告诉我快告诉我。”
“你闺蜜。”洛衍很淡定：“陈百灵。”
姜昭差点将牛奶喷出来。
她硬咽了下去，被呛得咳嗽还不忘摆手。
洛衍过去给她拍了拍：“慢点，林昌发给我就默认要告诉你的。”
姜昭喘过气来：“百灵不会答应他的。”
洛衍点头：“嗯，陈百灵说他做梦。”
意料之中。
姜昭道：“我就知道，他们两个不是一路人。”
一个好胜心强。
一个享受当下。
但她不明白，林重阳那么要面子的人，怎么会跟他们两个分享。
“他特地发消息告诉你他失恋了？”
洛衍：“他现在不确定你闺蜜是以为他在开玩笑，还是在拒绝他。”
姜昭懂了，她撑着脸，歪头道：“他是想让你找我来打探口风呀？”
虽然姜昭觉得答案显而易见，但为了让林重阳彻底死心，还是起身拿来手机，解锁。
微信界面，陈百灵两分钟前发来消息。
陈百灵：草，林昌问我要不要跟他在一起。
陈百灵：不是，他神经病吧？
看起来不用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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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重阳从小到大的挫折，也就中学时期遇到了姜昭和洛衍两个人，在数学竞赛上屡屡碾压他。
当时自尊心很受挫，不过后来他还是保送了。
自己的原定计划成功实现，所以也还好。
但是，现在，林重阳正面临着自己人生中最大的困难——
他表白被拒绝了。
他向自己认识了八九年的朋友表白被拒绝了。
他还得装傻当做只是在开玩笑。
不然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林重阳想不明白。
他和陈百灵也认识了这么久，他们几乎无话不谈。
尤其是在国外读研的那一年，两人隔了半个地球的时差，也不妨碍他看到什么就想跟陈百灵分享一下。
不需要开场白，也不需要结束语。
想到哪里聊到哪里，对方看到自然会回复。
某一天林重阳忽然意识到，他再也找不到和陈百灵一样合拍的人了。
所以他冒着朋友都没得做的风险，向陈百灵告白。
但姜昭却说，他和陈百灵不是一路人。
林重阳不懂了，不是一路人能玩一起八九年？
他刚想抗议，洛衍的消息又发来。
洛衍：她说你们一个好胜心太强，一个是享乐主义。
林重阳：也是
林重阳：但我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
他以前是喜欢和人比较，又爱面子，现在早就改了。
再说享乐主义也不是什么坏事，而且陈百灵挺努力的，也没那么“不求上进”……
林重阳乱七八糟想着，正要为陈百灵分辨几句。
洛衍：她让我补充，享乐主义是你。
林重阳：？
他怎么就享乐主义了？
洛衍也问了相似的问题：“陈百灵好胜心很强？”
“对啊。”姜昭一边跟陈百灵发消息，一边道：“你记得以前篮球赛我们组啦啦队，百灵周末自己就把舞扒完了，每天中午都组织我们排练，特别尽心。”
“而且那时候她化妆化不好，寒假立刻就去学了。还有后来决定考新传、做自媒体，总之，百灵想做一件事就一定会做到自己能做到的最好。只是你们这群人，老觉得不想考第一就是没有好胜心。”
洛衍看着姜昭提起对方滔滔不绝的样子：“你对她评价真高。”
“本来就是。”
说着，姜昭点开陈百灵的首播间：“你看。”
屏幕里，陈百灵正进行今日的妆容教学，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她不带货，首播内容就是化妆或者日常，因为需要一首和弹幕互动，反而挺难做好的。
但陈百灵就做得很好。
洛衍见姜昭看得认真，过来揽住她：“不说他们了。”
姜昭侧过脸，捏着他下巴，眯着眼看他。
她轻轻啧了一声：“不打算帮你兄弟了？未婚夫？”
洛衍眼神一动，唇角忍不住勾起，显然对这个称呼非常受用。
他微微颔首，吻上她的手指：“让他自己解决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