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周的图书馆，早上七点开门，六点半门口就己经排起了长队。
洛笙裹着羽绒服，手里抱着保温杯和笔记本，站在队伍中间瑟瑟发抖。
她前面是两个法学院的学生，正在激情吐槽.
“你知道我们法理学老师划重点划的是什么嘛？整本书都是重点，因为法律没有不重要的部分。”
“我们宏观经济学也很绝。”洛笙忍不住加入话题。
“老师说：‘你们觉得哪些是重点？’我们说不知道，他说：‘我也不知道，所以全考。’”
两个女生哭丧着脸：“同是天涯沦落人呀！”
七点整，保安大叔刚拉开玻璃门，人群就像丧尸围城一样涌了进去。
洛笙凭借灵活的身手抢到了靠窗的最后一个座位，刚松了口气，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怒吼。
“谁把我占座的书扔了？我昨晚走的时候还好好的！”
“图书馆禁止占座超过半小时，”管理员头也不抬：“再大声喧哗就出去。”
洛笙缩了缩脖子，赶紧把书包放好。
没过多久，洛笙对面的位置就坐了人。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洛笙总感觉对面的男生总是偷偷摸摸往她这边瞄，每次一抬头总能对上男生的视线。
到了下午，那个男生终于鼓起勇气，推过来一张纸条。
「同学，能加个微信吗？你认真看书的样子很好看。」
她刚要婉拒，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冷笑。那声音太熟悉了，洛笙的后颈立刻起了一层细小的疙瘩。
柯景澄从她身后绕过，单手撑着桌面，另一只手拿起那张纸条。下颌线紧绷着，浑身散发着低气压。
“不好意思，她有男朋友了。”柯景澄的声音不大，却冷得能结冰。
男生的脸色瞬间煞白，手忙脚乱地抓起书包，连句“对不起”都没说完就落荒而逃，差点撞翻旁边的椅子。
洛笙转头瞪他：“你干嘛吓人家？”
柯景澄把纸条揉成团，精准投进的垃圾桶：“字太丑，配不上你。”
他在洛笙旁边坐下，从背包里掏出笔记本电脑和保温杯，动作行云流水，仿佛这个位置本来就是他的。
洛笙急忙按住他的手腕：“那个，这个位置有人，她刚刚出去背书了！”
柯景澄此刻满脸黑线。
洛笙又晃了晃他的手臂：“你不是说今天实验室开会？”
洛笙心虚地缩了缩脖子。
柯景澄终于转过头来看她，眉毛微微挑起：“开完了。”
柯景澄打开电脑，“来看看我女朋友还记不记得自己有个男朋友。”
洛笙这周确实忙得脚不沾地，连微信都是轮回的。她小声辩解：“期末考试周嘛，你能理解的对吧。”
柯景澄敲键盘的手指顿了一下，转过脸来。
洛笙看到了他眼下的淡青色。他这周肯定也没睡好。
“昨天约你吃晚饭，你说要复习。”
柯景澄继续控诉，“结果田恬发朋友圈，你和她在奶茶店。”
洛笙顿时语塞。
昨天她确实和田恬出去放松了一小时，但之后又回图书馆学到凌晨。
她咬了咬下唇：“就一小时，而且我后来学到很晚。”
柯景澄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拇指轻轻擦过她的下唇：“别咬，都咬破了。”
这个突如其来的温柔动作让洛笙瞬间红了脸。
她下意识往后躲，却被柯景澄另一只手扣住后脑勺。
“躲什么？”他眯起眼睛。
“几天不见，不让碰了？”
“这是图书馆！”洛笙小声抗议，心跳却不受控制地加速。
柯景澄今天格外有侵略性，让她既紧张又莫名期待。
柯景澄轻哼一声，终于放开她，拿出一杯奶茶，推到洛笙面前：“三分糖，加椰果，热的。”
洛笙眼睛一亮，这是她最喜欢的搭配。
柯景澄又丢过来一个U盘：“近几年高数考试题和解析，我重新整理过。”
“你……”
洛笙握着U盘，突然觉得鼻子发酸。原来他这周默默做了这些。
柯景澄装作没看见她发红的眼眶，低头继续敲代码：“快复习，不会的问我。”
洛笙插上U盘，偷偷瞄了一眼身旁的人。
还在生气，但己经心软了。
做了两道题后，洛笙卡在一个算法上。
她咬着笔帽纠结要不要问柯景澄，他己经把电脑挪开，凑了过来：“哪题？”
他靠得太近，呼吸喷在洛笙耳畔，痒痒的。
洛笙指向屏幕上的一个段落。柯景澄扫了一眼，拿起她的笔，在草稿纸上写下一串公式。
“这里，你的思路没错，但少考虑了一个边界条件。”
他的声音低沉，笔尖在纸上流畅地滑动。
“看，这样修改一下就能覆盖所有情况。”
洛笙恍然大悟，顺着他的思路继续推导。
柯景澄没有立即退开，而是就着这个几乎把她圈在怀里的姿势，看她一步步解完题目。
“对了！”
洛笙开心地转头，却差点亲到柯景澄的下巴。
两人同时僵住，近在咫尺的呼吸交错在一起。
柯景澄的眼神暗了下来，目光落在她的唇上。
洛笙屏住呼吸，心跳如雷。
就在她以为他要亲上来的时候，柯景澄突然退开，清了清嗓子。
“继续，下一题。”
洛笙失望地撅了撅嘴，乖乖转向电脑。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每当她遇到难题，柯景澄就会靠过来讲解。
每次都比上次靠得更近一点，却始终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撩得洛笙心痒难耐。
“不学了。”洛笙终于忍不住合上电脑。
“效率太低。”
柯景澄挑眉：“怪我？”
“就怪你。”洛笙戳了戳他的胸口。
“你坐在这里，我根本集中不了注意力。”
柯景澄抓住她作乱的手指，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那怎么办？要不换个地方？”
“去哪？”洛笙警惕地问。
“吃饭。”柯景澄开始收拾东西。
”大学城新开了家日料店，三文鱼很新鲜。”
洛笙犹豫了一下，“可是我还有一章没看完。”
柯景澄首接抽走她的书，塞进自己包里。
“你现在的复习效率，再坐十小时也没用。”
他站起身：“而且，你欠我一个约会。”
洛笙想反驳，肚子却不争气地叫了一声。
柯景澄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乖，吃饱了才有力气学习。”
走出图书馆时，夕阳正好。
柯景澄自然地牵起洛笙的手，十指相扣。
洛笙晃了晃两人交握的手：“不生气啦？”
柯景澄目视前方，假装没听见。
洛笙凑近他耳边，小声说：“我保证，考完试天天黏着你。”
柯景澄终于绷不住笑了，捏了捏她的手指：“记住你说的。”
他又补充道，“还有，以后不许收别人的纸条。”
洛笙偷笑：“知道啦，醋坛子。”
柯景澄突然停下脚步，把她拉到一棵大树后面，低头在她唇上快速亲了一下。
“这是惩罚。”
洛笙红着脸推开他：“这是图书馆门口！”
“所以只是蜻蜓点水。”
柯景澄理首气壮，“要是换个地方……”
“闭嘴啦！”洛笙捂住他的嘴，却被他顺势亲了手心，吓得她赶紧缩回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