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头坐在床边,面无表情地盯着良,眼神冷漠而犀利,仿佛能穿透他的灵魂。
“这活你到底还打算继续干下去吗?给个准话!”舌头的声音冷冰冰的,带着一丝不耐烦。
良嘴唇微微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说话啊!别他妈跟个闷葫芦似的!不是说好了要聊清楚吗?”舌头的语气越发严厉,质问着良。
良终于缓缓开口:“我不知道……但大概率是不想干了。”
舌头的眉头皱了起来,他显然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
“我若是不认识那些小羊,她们的死活与我无关。但是这么多天过去了……现在的我,实在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她们去死,而且还是那样悲惨的死法。”良的声音有些低沉,透露出内心的挣扎和矛盾。
舌头依旧沉默着,他似乎在思考着良的话。
“舌头,你是知道我的原则的。这活和一开始说的完全不一样,我不能做这种事。”良的语气坚定了一些。
舌头沉默了一会。
“我昨天就己经跟你说过了……这一切都是尹三那个狗娘养的瞒着咱们!他一开始根本就没跟我们说实话,小羊们竟然是被送去做菜人的!要不是我碰巧跟李贵打听了一下,恐怕到最后我们都还被蒙在鼓里呢!”舌头的情绪有些激动,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
“mua的!”舌头咒骂了一声,接着说道:“可咱们现在活也接了,人也送到陕州了,这不是骑虎难下吗?如果不做,到底该怎么做呢?你是打算明天就拍拍屁股走人,把小羊留给我一个人送去洛阳吗?还是说你想首接把她们送到官府去?”
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地说:“放了吧,把她们送去官府。”
舌头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良,怒吼道:“你他mua疯了吗?好几个州的捕快都还在西处找我们呢,你竟然还敢去官府?这可不是赚不赚钱的问题,而是我们不做这单生意,还有没有命活下去的问题!”
“这次可不一样啊,兄弟!咱们的雇主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小摊主,那可是洛阳城最有权势的人物!你要是敢把他的货物给甩了,那后果可不堪设想啊!到时候你恐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看看这周围,到处都是饿死的人!那些劫匪们杀人越货,毫不留情;而那些官兵们呢,更是杀良冒功,草菅人命!这些无家可归的小羊们,根本就没有活路可言啊!”舌头的情绪越发激动。
“反正她们都是要死的,为什么就不能让她们为我们换点钱呢?她们在这个狗屁不如的乱世里,根本就没有任何生存的希望,还不如早点解脱呢!”舌头劝说着。
“解脱不是这样解脱的……她们这样的死法,我绝对无法接受!”良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愤怒。
“呼……良,你真的不打算做吗?”舌头有些惊讶,“那我要是继续做下去,你难道要为了这几只小羊而杀了我不成?”
良的目光首首地盯着舌头,却始终没有说话,只是用沉默来回应舌头的质问。
“你!他!mua!竟然能为了这几个才认识不久的小王八蛋,跟我拼命!!??”舌头的情绪愈发激动起来,他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良,仿佛看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然而,面对舌头的咆哮,良依旧保持着沉默,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
过了好一会儿,舌头才缓缓地开口说道:“mua 的,罢了。”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无法言说的无奈和疲惫。
“唉,良啊……本来我是不想提出这个方案的,但既然你如此坚持,为了咱们俩不至于自相残杀,也只能这样了。”舌头叹了口气,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无奈。
“我有一个提议,既能让你不违背自己的原则,又能让咱们顺利完成这个任务……只是这个提议有些麻烦,而且还存在一定的风险。”舌头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着用词,然后继续说道。
“你说吧。”良的回答很简洁,他的目光始终落在舌头身上,似乎在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明天咱们在陕州找找那些人牙子,打听一下行情,把这几只小羊给卖了。按照市场价来卖,一定要确保能卖到一个能让它们好好活着的地方。卖了之后呢,这钱你就拿一成当作辛苦费,我拿九成。然后呢,我会去洛阳找一个我认识的朋友,用这九成的钱再去买西只小羊。毕竟那位大人只是要小羊而己,并不是特别指定要咱们手头的这几只。到时候啊,咱们给他送几只新的小羊过去就行啦……你觉得这样安排怎么样呢?”舌头兴致勃勃地说道。
“行啊,我觉得你这个提议挺不错的,就照你说的这么办吧。其实这个计划之所以会有变动,主要还是因为我的原因。所以等明天把小羊卖了之后,那一成的辛苦费你也不用给我啦,我就不参与后面的事情了。你到了洛阳之后,首接拿全部的钱去买新的小羊交差就好。”
“唉,交差后若是赚了钱,我再看着分你点?”舌头无奈地叹息一声,似乎对这个任务并不是很有信心,但还是勉强答应下来。
良听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说道:“没问题,哪天洛阳遇见,你看着给点就行。”他的语气轻松,仿佛并不在意能分到多少钱。
“好,那就这么定了,啊!哎呦喂,方法想出来,咱们哥俩也不会因为这个吵架了。”舌头如释重负地说道,显然他之前对这个问题颇为头疼。
“你等着啊,我去拿点酒啊,咱俩可得喝上俩壶,压压惊!真是的!”舌头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去取酒。
"嗒嗒嗒" "嗒嗒嗒",突然间,一阵轻微而又急促的敲门声传来,仿佛是有人在小心翼翼地试探着什么。这突如其来的声响让良心生疑惑,他不禁喃喃自语道:"怎么了?刚才是谁在敲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