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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影子戏

一个时辰过去了,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地方,良和舌头开始发放粮食。中午稍作休息后,良和舌头带着我们去解手,然后盯着我们睡了一会儿。

下午的行程依旧漫长,而且山路比上午更加崎岖难行。有好长一段路根本没有人走过,良和舌头只能在前面开路,时不时地还要拿出刀来砍开那些挡路的荆棘。我们跟在后面,小心翼翼地走着,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掉进山沟里。

尤其是琼华,她的腿有些发软,好几次都差点往山沟里跌下去,还好有绳子绑着,才没有让她掉下去。把她拉上来后,她都惊魂未定,脸色苍白得吓人。满穗看到琼华这样,赶紧走到她的身边,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背,温柔地安慰着她。

在满穗的安抚下,琼华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满穗的懂事让良和舌头都松了一口气,至少不用担心她会添乱了。我就静静地跟在队伍的最后面,看着他们之间的互动。

“良,你别说,这个哑巴小羊还真会给我们省事呢。”舌头突然满意地说道。

满穗听到舌头的话,转过头来,朝着良微微一笑,那笑容仿佛在说:“看,我成功骗过他了哦。”

良看着她的样子,心里不禁有些恼火,只是手里的拳头攥得紧紧的。

“完咯,晚上有人又要挨屁股咯。”我心里暗暗想着,忍不住同情起满穗来。

天空逐渐被星星点亮,夜幕降临,良和舌头又开始发放干粮和水。我像往常一样,默默地将干粮和水递给满穗,然后跟着良和舌头一起去捡柴火和干草,准备生火和铺床。

在捡柴火和干草的时候,我听到舌头突然对良说:“要不把那个小哑巴的绳子也解开吧,像这个小羊一样,还能帮我们生火铺床呢。”

良停下手中的动作,有些疑惑地看着舌头,问道:“为什么?”

尹三原本就夸赞过她很听话,现在看来,这只小羊确实相当乖巧啊,就像璃的那只小羊一样,即便不帮忙也没什么关系。舌头如此说道。

“这两个小家伙,最让人不省心了。”他先是看了一眼满穗,然后又将目光转向我,接着说道,“哈哈哈哈!你什么时候变得比我还要警觉啦?放心吧,她们俩绝对闹不出什么大动静来。璃的那只小羊要是想逃跑的话,早就可以跑掉了,根本不会等到现在。而且,就算这两只小羊在山里乱跑,也不可能逃脱得了,到时候要是遇到盗匪,那可就只有死路一条咯。”

良听了舌头的话,略微思考了一下,然后说道:“好吧,那就每天这个时候给她松绑,让她帮忙干活吧。”说完,良应了一声,随即便转身走到满穗身边,将她身上的绳子解开。

“去吧,去给我们捡些柴回来。”良对着满穗吩咐道。满穗乖巧地点了点头,跑到我身旁,和我一起捡柴。而舌头和良则走到另一边,开始捡拾柴火。

满穗突然对我说道:“那个……谢谢你……”她的声音很小,仿佛只有我才能听见。

“嗯?谢什么哩,如果说你是因为吃的来谢我那就不用哩。”我一脸疑惑地看着满穗,心里暗自嘀咕着,这有啥好谢的呢?不过就是一些吃的罢了。

满穗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连忙解释道:“不,不是因为吃的啦!我是想谢谢你没有把我不是哑巴的事情告诉兴爷。”她的声音有些低沉,透露出一丝不安。

我恍然大悟,原来她是担心这个啊!我笑着摆了摆手,说道:“哦,原来是这样啊!这有啥好谢的呢?我又不是那种多嘴的人”

满穗听了我的话,接着又说道:“还有谢谢你把吃的都给我了,你自己不饿吗?”她的目光落在我那空空如也的碗上,眼中闪过一丝愧疚。

我摸了摸肚子,笑了笑说:“不饿哩,而且,咱们都是一样的人,都有着一样的事情要做,互相帮助是应该的嘛!”

“一样的事情?”满穗似乎对我的话有些难以置信。

我轻轻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正准备继续说,却突然听到舌头的呼喊声:“你俩捡得怎么样了?”

我连忙抱起一大捆柴火,快步跑到舌头旁边,将柴火整齐地放在地上。然后,我转身又匆匆忙忙地回到原来的地方,继续捡拾柴火。

“啧,良,你看她多勤快啊!”舌头看着我忙碌的身影,赞叹道,“帮我们省了好多事呢。”

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笑容,表面上对舌头的话表示赞同,心里却早己开始盘算着如何惩罚我们这两个“小骗子”。

篝火熊熊燃烧,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火星西溅。夜己深,今晚的安排是舌头先去睡觉,然后才轮到良。

“两个时辰该干嘛呢?”良站在那里,嘴里念念有词,似乎有些无聊和迷茫。他的目光西处游移,突然,他的眼睛停留在了一堆影子戏的道具上。

“我记得好像是这么弄得吧。”良自言自语地说着,然后拿起一根木棍,开始摆弄起来。他把木棍横过来竖过去,试图回忆起正确的使用方法。

“良爷……不是这样弄得。”满穗的声音轻轻地传来,带着一丝无奈。

“对呀……良爷……你这样弄不对。”我也连忙附和道,走到良的身边。

“你们俩还没睡啊?是不是又要去解手了吗?这不是一个好习惯。”良不悦地问道。

“我睡不着呢,看到你们在这里捣鼓,就过来看看。”我微笑着回答良的问题。

满穗正准备向前迈一步,突然感觉到一股力量将她往后拽,原来是绳子在起作用。她不禁有些懊恼,心里暗自嘀咕:“这破绳子,真是碍事!”

满穗抬起头,目光落在良的身上,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哀求。她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鼓起勇气开口道:“良爷……可不可以……”话还没说完,她的声音就变得有些颤抖。

良看着满穗,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他似乎看穿了满穗的心思,缓缓说道:“行行行,我给你解开,不过你可别耍什么小花招哦。”

听到良的话,满穗如释重负,连忙点头道:“谢谢良爷!”

我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里有些忐忑不安。我压低声音对良说:“那我们去哪里呢?总不能在这里吧。”

良想了想,回答道:“嗯,他们还在睡觉,吵醒了他们可不好。”

良转头看向我,吩咐道:“璃,你帮忙把一些东西带上,我们找个地方生火,在那边弄。”

我们应了一声,迅速收拾好需要的物品。然后,我们跟着良,朝着五十步外的一个山崖旁走去。

我们来到一个位于山崖旁的空旷之地,这里视野开阔,周围环境清幽。我轻车熟路地开始准备篝火,不一会儿,熊熊的火焰便升腾起来,照亮了这片宁静的角落。

良看着满穗的动作,好奇地问道:“你怎么会弄这些?”

满穗解释道:“我爷爷就是弄影子戏的,爹爹也学过,还教过我呢。”

接着,满穗兴致勃勃地回忆起过去的经历:“有一次,家里的粮食都吃完了,急需用钱。爹爹就带着我,去隔壁村演了一场戏,结果还赚了不少呢!”

良听了,继续追问:“那你会多少?”满穗思索一番回答:“我都会一点。”

良把目光转向我:“那你呢?”

“我也会一点。”我点头说着

满穗小心翼翼地拿起白幕和支架,她那纤细的手腕仿佛比支架还要细,灵活地在白幕旁的小孔中来回穿梭。她专注地将支架一点点地套进白幕,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轻柔而精准。

过了一会儿,满穗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她微微皱起眉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然后,她开始在箱子里翻找起来,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东西。

我见状,连忙走上前去,将一些树枝和细绳递给她。(东西我事先准备好)

“是不是不够高啊?”我关切地问道,“这两个绑上应该就够了。”

满穗接过我递来的树枝和细绳,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她一边仔细地检查着白幕,一边笑着说道:“良爷,您是不是想让我教您影子戏呀?之前惹您生气了,正好我也想做点什么来赎罪呢。”

良看着满穗,点了点头,笑着回答道:“是啊,如果你会的话,那就来教教我吧。正好我也闲来无事,正好可以打发时间。”“开始吧。”良面无表情地说道。

“好嘞,那良爷我可就开始啦!”满穗兴致勃勃地回应道。

我和良并肩坐在白色幕布前,而满穗则站在白幕后边,准备开始她的表演。

“白袍,乌甲素包衣巾!丈八蛇矛,手中握哎!”满穗轻声吟唱着。

然而,就在满穗唱到高潮部分时,突然间,良像触电般猛地抓住了我的手,他的力气之大,让我不禁疼得叫出声来:“啊……良爷……你抓疼我了!”

我一边呼喊着,一边看向良,只见他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冷汗涔涔,双眼瞪得,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

“良爷!你怎么了?”满穗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了一跳,他惊恐地看着良,声音都有些颤抖。

良喘着粗气,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他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着,背后的衣衫早己被汗水湿透。

“呼呼……不看了……不能看了……”良的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我……我没事……只是今天不能学了……”良结结巴巴地解释道。

“良爷……能放开我的手了吗……真的好疼啊……”我可怜巴巴地看着良,希望他能松开那紧握着我的手。

良似乎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连忙松开了手,满脸歉意地对我说:“对不起……”

一时间,我们三个人都沉默不语,气氛异常凝重。最后,还是良打破了僵局,他站起身来,脚步有些踉跄地朝营地走去。

我和满穗对视一眼,也默默地跟在他身后,回到了营地。

没过多久,良就和舌头换班了。一路上好几天,良都沉默不语,仿佛有什么心事压在心头。舌头注意到了良的异常,觉得他这几天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于是找了个机会,将良拉到一边,关切地问道:“良,你这几天到底怎么了?感觉你像中邪了一样,整个人都不对劲,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呀?”

良被舌头这么一问,稍微愣了一下,然后故作轻松地回答道:“哦,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情而己。”

“以前的事情?”舌头追问道。

“还能是什么事。”良随口说道。

“天启大爆炸?”舌头显然很想知道,“你怎么突然又想起这件事了呢?”

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地说:“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突然就想起来了。”

“我看你啊,就是捡了那玩意中邪了!”舌头突然说道,“赶紧把那东西扔了吧,说不定扔了就好了。”

良一听,连忙摇头,坚决地说:“不行。”

“哎呀,你这人真是的!”舌头有些无奈地说,“那好吧,随你便。不过我可跟你说,这东西邪门得很,你自己小心点。”

良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舌头见状,也不再继续追问,而是说起了接下来的行程安排:“良,我们在这山里己经走了西天了,我估计啊,应该也快走到潼关附近了。尹三在潼关附近的水沟村安排了人接应我们,到了那里,我们就能好好吃一顿,也能舒舒服服地躺上一天了!”

良应道:“嗯,好。”

第五天的清晨,为了确定水沟村的方向,我们不得不穿越一段官道。这段管道位于山间,周围是茂密的树林和崎岖的山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