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两个马夫叫出来,让他们赶了马,当日便往回赶。
走了半天,前面突然出现一个马队。
那马队打眼,大约有西五十骑,全是白马。
刘玄越眼尖,最先看到,心中就是一动:“全是白马,难道是公孙瓒那仙儿?”
公孙瓒极爱炫耀,他手下义从,全骑白马,号白马义从。
白马义从最盛时,有三千骑,只可惜界桥一战,死了大半,公孙瓒也从此一厥不振。
稍近一点,刘备也看到了,可就皱眉,叫了一声:“啊也。”
“怎么了玄德兄?”刘玄越问。
“没什么?”刘备把眉头一展:“那前面,可能是我伯圭兄弟来了。”
“哦?”刘玄越故作惊讶:“他不是县令吗?怎么跑塞外来了。”
“他那性子,坐不住的。”刘备摇头:“而且他最好杀胡人,当着县令,也不安生,经常来塞外逛。”
汉朝的县令,和后世的县令并不相同,自由度非常高。
而最自由的一点是,如果他不想干了,把印一挂,找个什么理由,例如,秋风起,思鲈鱼肥,拍拍屁股走人,也不会有人责怪他,甚至反而会赞他有风度。
公孙瓒不思鲈鱼,但他好杀,让他坐衙门他是坐不住的,经常就带了一帮子白马义从在塞外逛来逛去,杀胡,抢马。
马贵啊,所以,他这种乱逛,不仅仅是满足了杀心,也是有收益的。
这时双方己经近了,当先一名白马义从喝道:“什么人,马哪来的?要赶去哪里?”
你是涿县县令,这可是塞外,你管得着吗?
但公孙瓒就是要管,而只要有丁点儿让他生疑的,他可就不会客气,杀人夺马,家常便饭。
“我去解释一句。”刘备忙打马上前。
他和公孙瓒是同门,虽然公孙瓒看不起他,但手下的白马义从还是认识他的。
一看是刘备,也不阻拦。
刘备到公孙瓒马前,陪个笑脸:“伯圭兄,是我啊,玄德。”
不过他笑脸贴在冷屁股上,公孙瓒一张脸沉着,跟锅底差不多。
本来也是,这么大一个马群,而且那马儿看着都不错,这里又是塞外,找个理由,把人杀了,把马夺了,可是一笔不小的收益。
结果钻出来个刘备。
公孙瓒再看不起刘备,好歹也是熟人,而且还是同门。
这就不好下手了。
眼见煮熟的鸭子飞了,公孙瓒能有好脸色。
“刘备,你在这里做什么?”
他都不叫刘备的字,首呼其名。
这是有些失礼的。
庶民一般叫名字,稍有点儿身份的,都要叫字。
象刘玄越那样,让别人叫他二郎,那也可以,显得亲近。
但象公孙瓒这样,首呼刘备的名字,可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刘备却若无其事,还是一脸的笑,道:“哦,我给一个朋友帮忙,他是封丘县尉,封丘有马给盗了,他来查案,不知哪里听到我名字,找上了我,我也不好推嘛,跟着出塞,帮他找到了那帮马贼,把马找回来了。”
他离公孙瓒近,离刘玄越他们远,话就随他说。
他却不知,刘玄越是狗耳,尖着呢,就全听在耳朵里,又有些好笑,又有些感慨:“他从一个卖草鞋的小子,最终能在三国拥有一席之地,七分要感谢他这张嘴,太会说了。”
公孙瓒把眉头一凝:“封丘县尉。”
“对对对,封丘县尉。”刘玄越忙就点头。
公孙瓒看不起他,但公孙瓒也不过一个县令,而封丘县尉可也是官,虽然低一级,但己经可以分庭抗礼了。
刘备本就是要借刘玄越来给自己抬轿子,这时就道:“伯圭兄,我给你介绍。”
他打马回来,对刘玄越道:“玄越兄,走,我与你引见伯圭,他这人脾气有些臭,若有得罪之处,玄越兄千万看我面子,莫与他争执。”
这又把话说在前面了,哪怕公孙瓒对刘玄越失了礼,刘玄越怪公孙瓒,也不会怪他刘备,反而会更念他一声好。
这是人精啊。
刘玄越也不揭破,跟着刘备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