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玄越自己却在感慨:“你们这条命,能不能保住,还得两说啊。”
管丰在边上,好奇的问:“今年收成再差,也多少有一点,二郎你又答应施粥,到明年开春,种下粟,秋天就有收成了,他们的命是保住了啊。”
“唉。”刘玄越叹了口气,摇摇头:“老管,你说,张角搞百万弟子,他要做什么?”
管丰一愣:“他要做什么?”
刘玄越看着他,不吱声。
管丰狗眼慢慢瞪大,现出骇异之色:“他难道要反?”
“否则呢?”刘玄越冷笑:“收了百万弟子,什么也不做,那他收了做什么?还设三十六方,每一方还设渠帅统领,如果什么也不想干,搞这些做什么?”
“没错,他这明显是有了反心。”管丰大惊,在原地转着圈子:“百万之众,这要是作起反来,那……那汉朝会不会秦末一样……顷刻覆灭?”
“你觉得呢?”刘玄越问。
管丰想了想:“我不知道。”
听到他的答复,刘玄越摇摇头又点点头。
他是穿越者,所以才清楚,但管丰不是,身在其中,是看不清楚的。
“不会。”刘玄越摇头。
“大汉不会颠覆?”管丰问。
“大汉很强的啊。”刘玄越叹息:“历朝皆以弱灭,惟汉以强亡。”
“惟汉以强亡?”管丰茫然:“既然汉强,为什么会亡?”
“因为是内斗而亡啊。”刘玄越道:“一家十兄弟,个个壮实有力,外人怎么打得进来,但如果兄弟相杀呢?”
“哦。”管丰恍然大悟。
他想了想,道:“那张角造反,其实也是内斗。”
“是。”刘玄越道:“张角黄巾大起义,掀开了内斗的序幕,然后群雄争霸,互相打,彼此杀,屠城灭国,最终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
“啊。”
刘玄越描绘的惨状,让管丰骇叫一声。
他想了想,却又哼了一声:“皇帝昏聩,世家又横行不法,象这样流民遍野,有几分天灾,又有几分人祸,哼,让他们吃点苦头也好。”
“覆舟水是苍生泪,不到横流君不知啊。”刘玄越感慨。
“覆舟水是苍生泪,不到横流君不知。”管丰叫:“好诗,二郎,全诗是什么?”
“不是我写的。”刘玄越摇头。
“那也是一个心怀天下的人了。”管丰把诗又念了两遍,道:“二郎,张角什么时候反?”
“不知道。”刘玄越摇头。
他一首处在思维死角,是真不知道张角什么时候反。
“不过应该快了。”他道:“你看看太平道现在的声势,一呼万应,张角之势己成,不会等太久的。”
“太平道声势,确实有燎原之状。”管丰叫,猛然想到一事:“那要是他们反得太快,这边三万流民……会不会跟着反?”
“看他们自己了。”刘玄越不敢肯定:“虽然我施粥,不会饿着肚子,但人心是不满足的,而庶民对世家对官府的愤怒,就如地底的岩浆,只要有一个缺口,就会喷出来,压不住的。”
他说着笑起来:“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跟那些世家说,野马原的地,让流民们免费种三年吗?”
“为什么?”管丰问。
不过话一出口,他立刻醒悟:“张角三年内必反。”
“对。”刘玄越嘿嘿一笑:“张角一反,官府也好,世家也罢,必定给摧毁,到时世家都不存在了,三年之约,自然也就作废了。”
他说着冷笑:“流民们没日没夜的干,筑起长堤,排干野马泽,平整出良田,结果呢,世家区区一千钱就可以买走。”
他哈的一声冷笑:“有这样的好事?”
“让他们先以一千钱每亩,拿出钱来,养着流民,然后等张角反,他们完蛋,地就彻底到了流民手里。”管丰明白了,抱爪作揖:“二郎神算。”
刘玄越哈哈大笑。
管理委员会成立,流民们的吃喝安排好,刘玄越又问典韦:“老典,你挑了多少人?”
“三百。”典韦竖起三根指头。
三万多流民,共挑出了八百多白粥力士。
这些白粥力士,刘玄越就让典韦管理训练他们。
现在刘玄越要走,他就想带走一部分。
他让典韦挑人,典韦就挑了三百人。
刘玄越看了一下,这三百人,全都是大个子,最矮的也有一米八以上。
山东出大汉啊,在刘玄越那个时代,山东汉子也是平均最高的。
汉时也是一样,应该是基因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