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人当天就在城外扎营。
一顶顶帐篷,如一朵朵巨大的蘑菇,开在双扶城外。
入夜,有火堆升起来,胡人围在火堆边,烤着火,唱着歌,跳着舞。
高顺治军严谨,虽然胡人没有器具,不可能攻城,但他还是下令全员值守在城墙上,所有人不许下城,最多是轮番休息。
刘玄越不管这些,他只看到火伕送了晚餐上来,粟饭管饱,有菜有肉,也就行了。
他只要做到这些,剩下的,交给高顺就可以。
高顺身为三国第一阵将,虽然是带着一帮子囚犯,但有城可守,又不缺兵器,如果还守不住,那三国演义也就太水了。
刘玄越自带了高柔回县衙。
高柔反而担心:“胡人会不会连夜攻城啊。”
“胡人会不会不知道。”刘玄越搂着她:“但你郎君,今夜是要攻城的,且看你怕不怕?”
高柔惊呼:“怕。”
说是怕,眸子里却水汪汪的。
她确实怕了刘玄越,但习惯后,又情不自禁的期待。
那种死去活来的感觉,让她对这个男人,又怕又爱。
第二天,胡人开始攻城了。
刘玄越得报,带了高柔到城墙上去看。
胡人的攻城,简陋而狂野。
先是骑兵冲到城墙下,一面左右奔驰,一面往城墙上射箭。
这样的攻击,没有什么效果,主要是威慑。
碰上没经验的,可能会慌了手脚,会下令还击。
高顺却根本不搭理,让囚犯们躲在城跺后面,不理不睬。
胡人射了一阵,见城头上不还击,人都不见一个,自觉得势。
就有一些胡骑下马,游过护城河,到城墙下面,用钩索抛上来,钩住城墙,刀子咬在嘴里,双手扯着钩索,脚踩城墙,就这么往上攀爬。
高顺在城跺后看见,大声下令:“刀兵不要动,枪兵注意,看到胡人露头,就给他一枪,注意身子不要露出来,以免中箭,若枪兵不中,胡人跳上城墙,则刀兵上前砍劈。”
他练兵才几天,但军纪极严,囚犯们因为犯事的,己经给他斩了三人。
现在不说令行禁止,但号令一出,囚犯们大抵心中凛然。
而且他指挥若定,说得也很清楚,先枪兵刺,枪兵刺不中,胡人跳上来了,刀兵再上前补刀。
有严酷的军纪,又有清晰的指令,囚犯们虽然紧张,但并不慌乱,在城头上布列,枪兵在前,刀兵在后。
弩兵则结成一个个的小阵,上了弦,但高顺暂时不想用他们。
能爬上城头的,不会太多,有枪兵刀兵足够了。
同时,这也是练兵。
这种小规模的爬城,正适合新手练习。
只要见了几次血,新兵就成了老兵,那时就好用了。
刘玄越不懂冷兵器时代的战争,好吧,热兵器时代的也不懂,最多知道一个口诀:炮兵轰完步兵冲,步兵冲了炮兵轰。
现在没炮兵,倒是有弩,高顺又要藏一手,他也不知道要怎么打。
但他不慌,因为这是高顺。
单打独斗,别说典韦,就刘玄越自己都要强于高顺。
但指挥作战,刘玄越加典韦绑一块,也绝对比不过高顺,这一点,他可以百分百肯定。
胡人爬上城墙,才一探头,立刻就有至少三把枪捅过去。
枪兵们不必盯着每一个城跺的,只要盯着钩索就行。
哪里有钩索,附近的几名枪兵就眼巴巴盯着。
这么几人盯一个,自然是胡人一露头,几把枪就同时捅了上去。
胡人就悲剧了,只要露头的,几乎瞬间被秒。
第一批胡人给捅下去,第二批稍有点经验,偶尔有悍勇的,不等露头,突然就扯着钩索把身子荡起来,然后一跳就上了城头。
这一手,枪兵落空,但还有刀兵呢。
能上城头的,本来就极少,而刀兵却多,刀兵一涌而上,往往十几把刀照着砍。
这除非是典韦,谁扛得住啊。
刘玄越看着,夸张的捂脸:“咦,好悲凉。”
高柔看得惊心动魄,但刘玄越这样子,却让她只想笑。
刘玄越偏偏看见了她偷笑的样子,挑着眉头:“笑什么?”
“没有。”高柔忙否认。
“不老实。”刘玄越哼了一声,斜眼看着她:“你梳双马尾,其实蛮好看的。”
高柔脸儿就红红的。
汉朝女子没有双马尾这种发式,反正高柔从来没见过,但这鬼男人精力充沛,花样特别多。
有时折腾她的衣服,尤其是里面的亵衣,各种古怪花样,层出不穷。
有时呢,又折腾她的头发,什么双马尾,高马尾,冲天炮,也不知他怎么想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