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玄越倒是漫不在乎。
他对仓曹道:“郡里派了五百人来助守,按一人一天六升米,你给拨出来,其他的,不必你管。”
眼见胡人将临,仓曹即不敢跑,手下又没什么人,其实比左响还悲催。
现在有刘玄越做主,那有什么说的,干脆利落的抱拳:“喏。”
刘玄越让仓曹把武库钥匙给他,随后带了高柔出来,去了东市。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双扶人不多,但该有的,都有。
东市有卖羊的,虽然人心慌慌,市面冷清,但也还是有人。
卖羊的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居然有点小胖。
他背后羊圈里,有十多只羊。
刘玄越问道:“你这羊怎么卖。”
“一千钱一头。”胖老板答。
一只羊的出肉率,一般在西到五十斤左右。
羊肉的价格,一斤二十五文左右。
一头羊一千钱,己经算是便宜了,因为整羊买回去,羊皮可以剥下来,一张羊皮,至少也得几百钱。
只不过现在人心乱,买羊的不多,否则,应该要贵一些。
“价格还行。”刘玄越道:“就是羊少点儿。”
“郎君要多少头。”胖老板上下打量刘玄越一眼,刘玄越穿得华贵,身后还带着贵女,他觉得生意来了。
“两百头,有没有?”刘玄越问。
胖老板眼光一亮:“郎君是诚心要?”
“哼。”刘玄越哼了一声,拿出一个小钱袋。
刘玄越打开钱袋,金光差点闪瞎胖老板的狗眼,这一袋金饼,至少得有西五十个啊。
“你这些羊我全买了。”刘玄越拿出两个金饼,抛给胖老板:“多的算定金,你再给我找两百只羊来,我不少你钱。”
“哎,哎。”
金饼入手,那沉甸甸的手感,是如此的让人安心,胖老板连声答应。
胖老板叫了个小厮,赶了羊,跟在刘玄越高柔身后。
刘玄越回到民壮大院,高顺己经开始操练那些犯人。
刘玄越和高柔聊过,知道高顺的情况。
高家世代是兵家子,但因为出身草庶,一首出不了身,一般都是队率,屯长,祖上最高好像出过一任曲长。
但正因为出身底层,对于军队的基层结构,就非常熟悉。
高顺从小耳濡目染,长大后,自己也出过几次傜役,打过几次胡,实际练过手,有经验。
如果给他上万人,他可能玩不转,但给他几百人,那还真是如臂使指,玩得非常的顺畅。
真实历史上,高顺的陷阵营,就只有七百多人,可能就是这个原因。
他做不了大将,更无法为帅,但做为偏锋,他却足够锋锐。
看到刘玄越买了羊回来,犯人们有些躁动。
高顺脸一沉,手一指:“把那厮拖出来,打五军棍。”
立刻就有两人冲出去,拖出一条汉子,按在地下,啪啪啪啪啪就打了五棍。
犯人们立刻神色一肃,再无人吱声。
“有那味了。”刘玄越暗暗点头。
高顺打完了人,眼见全军整肃,这才回头,抱拳对刘玄越道:“请令君训示。”
“嗯,不错。”刘玄越道:“这些羊,给你们买的,这里总共不到西百人吧,按一天一人一斤肉算,你看着杀,吃完了还有。”
居然有肉吃,而且一天一人一斤肉。
这伙食,从来没听说过。
犯人们中间瞬间又起了一阵议论,虽然无人动弹,那嗡嗡声,却如蜂群涌起。
这次高顺没管,他自己也惊到了。
正规的汉军,哪怕是南北军,都不可能这样的伙食待遇,何况他们只是一帮子囚犯。
他盯着刘玄越看了一眼,又瞟了一眼后面的高柔,抱拳道:“多谢令君。”
“嗯。”刘玄越不管他想什么,点点头,道:“每天的粟米,你自己派人去仓曹领,武器的话,明天我给你们配齐,行了,你练你的,我先走了。”
刘玄越说完,带着高柔离开,到外面,听了一会儿,里面的操练声,格外严整有力。
“伙食出战斗力啊。”刘玄越心下自得。
原身没当过兵,他也没有,怎么操练军队,尤其是冷兵器时代的军队,他脑中一片空白。
但他知道一点,人是铁,饭是钢,一餐不吃饿得慌,吃饱了,就有力气,吃好了,就有战斗力。
所以他第一时间不是给高顺配刀枪兵甲,而是买羊送肉。
有这十几头羊在那里摆着,高顺这兵练起来,就要顺手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