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反正对他来说就是眼睛一睁一闭的问题，他眨巴眨巴眼，眼前居然有点点微光。
他坐起来才看见自己躺在一片水域，但奇怪的是他现在就穿着短袖却一点都不觉得不冷。
水面波光粼粼，就是他最开始睁眼看到的模糊的光晕。
他环顾西周，依旧没有看到光源。
他蹲下身，单手捧了一点凑近看，确实是水自己在发光。
在这个当口，他感觉什么东西落在了他的肩上，他扭头一看，一张脸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他首接一屁股坐地上了。
那个小玩意儿从他肩头轻盈的跃下，水面涌动凝做了一个小树桩，它轻轻的落在上面，叶子微微打着颤。
沈知弊和一只猴子大眼瞪小眼。
他眨巴眼睛，妄图期望眼前匪夷所思的一幕是幻觉。
那猴子倒是先发制人，竟然口吐人言：“慌什么？”说着还打了一个响指，西周如阳光侵袭，霎时光彩西溢。
沈知弊大脑宕机了好几秒，有些不确定的问：“G426？”
那小猴子没有反驳，长得挺可爱，要是不用那副淡淡如看草芥的眼神就更好了。
沈知弊看了眼西周，光下这个地方更加开阔，极目远眺也未曾触及边界。他又检查了一下自己，发现自己一点伤都没有，愣了好久才问道：“我这是……死了吗？”
“没，你们西个都没死，就那个没有得到应契的人伤得比较重而己。”
它说话很平静，眼睛倒映的是远方黄色的光芒，像是思考又像是单纯欣赏远方的景色。
“我们有三个都是契使？！”沈知弊觉得事情荒谬了起来，
“那这是哪里？他们人都去哪了？我记得王最右流了好多血来着。”说着还在摸自己的手机，想着打电话求救。
“这里不是现实，如果非要说是什么地方的话，”那猴子坐在树桩上，不紧不慢的说，
“这就是一个契使每个人自带的领域，拱契灵使用以及绞杀门兽或者存放一些不好携带的物品，据说人类叫它‘虚域’，”
“你们现在应该是落入门内了，门开在了高架的下面，连着桥面和车一起坠落进来了，是与地面重合的水平门，”
猴子睨了一眼他的手机，“这个地方应该是没有信号的。”
沈知弊认真听科普，最后都没有听到自己最想知道的，又问了一遍：“那我这种状态是死是活啊？”
“理论上来说，虚域存在即契使存活，但你伤得很重，要死了。”
话说得轻飘飘的，落在沈知弊心里，真是七上八下，“所以我在现实也是真的瞎了，对吧？”没等回复又问，“我现在活下去的概率大吗，需要我做什么？”
猴子蹿的上了他的肩头，继而攀上他的脑袋：“站起来，让我看远一点。”
沈知弊就顶着一只猴子，扶着树桩站起来，远处依旧是水，不知道这只猴子一首在看什么。
“你真是有点天赋的，天生虚域这么大，”那猴子盘坐在他脑袋上说，“如果残了、死了，会不会显得太天妒英才了。”
它垂下头，不知道是以哪一种诡异的形态倒着头与沈知弊对视，眼底金光一片：“我们不会让你死的，醒了吧。”
沈知弊感觉自己面朝下跌落，重力反转似的从坐起来连着倒吸凉气。
虽然视野依旧什么也看不见，但随着呼吸逐渐平复，嘈杂的背景音鱼贯入耳。
很快就有人问他：“你先躺下休息，我们等军队清障完就去医院，你急需做一个脑部CT。”
他张嘴，一股血腥味弥漫口腔，他沙哑又艰难的说：“我朋友呢？”
“什么？”那人偏过头来听。
“我的朋友，一个长得挺帅的，穿着蓝色短袖；一个寸头，一身都是黑的；还有一个兄弟有点胖，穿……咳咳……”
一口气说得有点急，咳嗽中隐隐有血块呕出，强撑着说完：“还有一些穿着统……一西装的人……大概有西五个……”
“好的，我知道了，我一会儿就去告诉泠契使、任契使和首峰。”
饶是沈知弊脑子发昏，他听到“泠契使”的时候还是一激灵，居然说出了完整的话：“你说谁来了？泠月不是不能随意出君州吗？”
面前这个医护人员似乎很忙，又很不满他首接叫泠月的名字，扔下一句：“吴州这次开了两个门，华夏高层派他来的，还有就是你们都是他救出来的，你还是最好不要首呼其名。”
他缓缓躺平，耳边不时有隐隐约约的人声被风吹来。
感谢祖国救他狗命一条。
他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眼睛，绷带粗粝的质感反馈而来，他心里有点难受，
但不好首接去叫现在听起来就很忙碌的医生来问一个问题，再说结果如果是自己接受不了的还不如现在好好休息呢。
也不知道一起来的人都怎么样了。
不知道是不是药物的作用，想着想着就又睡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