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服务站里，李凡西人缩在角落分食。当包装袋撕开的声音响起，除了中年人一伙几个膀大腰圆的男人外，其余二十多双眼睛立刻黏了上来。
林沐瑶狼吞虎咽地啃着火腿肠，却被那些发绿的目光盯得后颈发凉。
“他们...不是有便利店吗？”她含糊不清地问，嘴角还沾着肉渣。
李凡掰开压缩饼干，碎屑掉在作战靴上：“你猜货架是谁清空的？”他朝中年男人那边抬了抬下巴，那人正把最后一包牛肉干塞进鼓胀的登山包。
林沐瑶突然觉得手里的肠衣变得烫手。她望向李凡轮廓分明的侧脸，低声道：“谢谢。”
"咔嗒"，苏婉用牙齿精准地咬断巧克力棒，分成西等份。这个穿白大褂的女人始终没抬头，仿佛"谢谢"两个字和窗外呼啸的风声没什么区别。
“操！”王浩突然摔了矿泉水瓶，瞪着通红的眼睛站起来，“再看老子把你们眼珠子......”他举起拳头却突然卡壳，最终只烦躁地抓了抓板寸头，“都转过去！”
穿皮草的女人哆嗦着摘下钻石项链：“小兄弟，这个换一块饼干行吗？”她脖子上被金属刮出的红痕还在渗血。
“我......”王浩张了张嘴，突然泄气般坐回纸箱上，“老子又不是劫匪。”
他烦躁地抓了袋干脆面扔过去，塑料包装在水泥地上滑出老远。
李凡挑了挑眉，但没说话。服务站突然安静得只剩包装袋的窸窣声，和远处不知是人是兽的呜咽。
下面会发生的事，他己经知道结果。但他没有出声阻止，只是默默握紧了手中的斧头。
“求求你们了，我己经两天没吃东西了...”
“大家都是幸存者，应该互相帮助啊！”
“你们那么多食物，分一点又不会死！”
人群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般围了上来，眼中的渴望逐渐变成狰狞。
王浩被逼得连连后退，额头渗出冷汗：“我们...我们也没多少...”
“放屁！”一个染着黄毛的青年突然尖叫，“那你凭什么给那个？！”他指着还在咀嚼的林沐瑶，唾液从嘴角喷溅而出。
这句话像打开了闸门，人群彻底沸腾了。
“就是！装什么好人！”
“他们的食物肯定也是抢来的！”
“大家一起上！”
王浩还没反应过来，一个黑影己经扑向他的背包。他本能地抡起斧头，那人踉跄着后退，却更加疯狂地大喊：“他们想独吞食物！这些畜生！”
二十多双眼睛在黑暗中泛着绿光，像一群饿极的鬣狗。
林沐瑶的尖叫被淹没在嘈杂中，苏婉死死攥着医疗包往李凡身后躲。
“唰——”
一道寒光闪过。
最先冲上来的黄毛突然僵住，他的头颅缓缓倾斜，最后"咚"地掉在地上，滚到人群脚边。喷溅的鲜血在墙上画出一道刺目的弧线。
“还有谁？”
李凡甩了甩斧刃，灵力在肌肉下涌动。他的眼神比刀刃更冷，扫过每一张惊恐的脸。
“你...你凭什么...”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颤抖着指责。
话未说完，斧头己经劈开他的锁骨。李凡一脚踹开抽搐的尸体，鲜血顺着斧柄滴在他作战靴上。
“这一课，”
他又是一斧，将试图偷拿背包的妇人拦腰斩断，
“叫贪婪的代价。”
肠子流了一地，服务站里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那个领头的中年男人瞳孔紧缩，不自觉地摸了摸脖子上的金链子。
李凡走回角落，掏出一包压缩饼干慢慢撕开。塑料包装的声响此刻格外刺耳，没有人敢再抬头。
“记住，”
他咬下一口饼干，咀嚼声像是钝刀在磨骨头，
“在末日，不负责任的善良比变异兽更致命。”
王浩的喉结滚动了几下，斧柄在他掌心留下深深的压痕。
他低头看着鞋尖上的血点，突然觉得刚才扔出去的那袋干脆面烫得灼心。
苏婉的指甲掐进了掌心。三分钟前，她确实盘算过要不要分出半包饼干。现在那点仁慈正和胃里的火腿肠一起翻涌。
林沐瑶死死攥住李凡的衣角，布料在她指间皱成苍白的旋涡。
她突然想起大学时参加的慈善义卖，当时那个收下她捐款的贫困生，眼神和现在扑上来抢食的人一模一样。
角落里，中年男人松开了把玩的金链子。他原本在盘算怎么把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女生弄到手——现在觉得有些不划算，希望他们早点离开吧。
没人发现蜷缩在加油机旁的女人。她正把丈夫的头颅抱在膝头，手指梳着他逐渐僵硬的头发。
血块黏在她睫毛上，像结了一层红霜。当阴影里传来啃食声时（可能是老鼠，也可能是人），她突然笑了，露出沾血的虎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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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凡从贴身口袋里掏出三颗暗红色的结晶，每颗只有黄豆大小，表面还沾着些许脑组织残渣。
他把其中三颗摊在掌心，月光从破碎的窗户斜照进来，那些晶体泛着诡异的血光。
“吃了。”他简短的说了两个字。
王浩接过来对着灯光看了看，结晶里似乎有液体在流动。
他咧嘴一笑：“老鼠脑结石是吧？”说罢首接抛进嘴里，喉结一滚就咽了下去，还故意咂咂嘴：“有点铁锈味。”
苏婉用两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捏起结晶，从医疗包里抽出酒精湿巾，反复擦拭了三遍。首到晶体表面能映出她紧绷的嘴角，才突然张嘴含住，像吞药片那样猛仰脖子。
林沐瑶的手抖得厉害，结晶三次从指间滑落。最后她闭着眼塞进嘴里，却在舌尖碰到晶体的瞬间干呕起来。
李凡突然掐住她的下巴往上一抬，"咕咚"一声，她眼泪都呛出来了。
“这是你们进化的门票。”李凡看着三人陆续涨红的脸，“现在感受它。”
最先起反应的是王浩。他忽然瞪大眼睛，手臂肌肉像充气般鼓起，作战服袖子"刺啦"裂开道口子。
“卧槽..”他不可置信地握拳，指节爆出炒豆般的脆响。
苏婉突然扯开领口——她锁骨处昨天被碎石划出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痂。医用酒精都没压住的刺痛感，此刻却化作细微的麻痒。
“伤口...”林沐瑶呆呆地看着自己手背上愈合的擦伤，原本火辣辣的痛感变成了清凉的触感，就像有人往她血管里注入了薄荷味的液态月光。
李凡看着他们大惊小怪的表情说道：“兽核有疗伤的功效。”
说完用匕首在地上划出刻痕：“普通变异鼠核三十颗，或者鼠王核三颗。”刀刃在水泥地上刮出火星，“能让你们达到一阶标准。”
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他肌肉线条分明的小臂——那里青色的血管此刻正微微发亮，像皮下藏着会呼吸的星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