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弥漫的操场上，哀嚎声此起彼伏。
有人跪在地上，对着倒塌的教学楼撕心裂肺地喊着某个名字；有人呆滞地坐着，脸上挂着干涸的泪痕；还有人歇斯底里地大笑，像是彻底疯了。
一个女生死死攥着手机，一遍遍拨打着无人接听的号码，首到电池耗尽，屏幕彻底暗下去。
“爸……妈……”她喃喃着，突然狠狠将手机砸向地面，塑料外壳迸裂，碎片西溅。
不远处，一个戴眼镜的男生蜷缩成一团，浑身发抖，嘴里不停念叨：“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李凡扫过混乱的人群，指节发白。
前世花了一个星期才接受的真相——这场浩劫抹去了九类，而活下来的人，很快就会比死人更可怕。
他寻找到一处无人的地方，盘膝而坐。
机会只有一次。
灵气刚复苏的短时间，是天地灵气最浓郁的时刻，绝不能浪费！
经脉中灵气如细流汇集，却在关键处屡屡溃散——
还差最后冲脉！
“他在...发功？”有人窃窃私语。
“都什么时候了还装神弄鬼！”体育委员张强啐了一口。
李凡充耳不闻，周身萦绕着微弱的灵气。
他能感受到——
这个世界的灵气，正在被疯狂吸收！
“老李，你……你在干嘛？”王浩喘着粗气回来，手里拎着从便利店抢来的几袋面包和矿泉水，脸上还带着擦伤。
“不要打扰我。”李凡睁开眼，声音冷得像冰。
王浩愣了一下，没再多问。
林沐瑶蹲在一旁，脸色苍白，手里攥着一瓶水。
她突然触电般缩回手——
那个坐在血日下修炼的身影，陌生得让人心悸。
天色渐暗，大部分人己经离去，不知去向。操场上剩下的人开始三三两两抱团，有人生起篝火，有人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李凡依旧在修炼，灵气在体内流转，距离突破——
只差一线！
突然——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
所有人猛地抬头，只见一道黑影从人群中掠过，一个女生被拖了出去，她的尖叫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
骨骼碎裂的"咔嚓"声。
“什、什么东西？！”有人惊恐地大喊。
李凡瞳孔骤缩——
是食堂那只总偷排骨的大黑狗！
前世这种初期变异犬的弱点...
鼻梁骨三寸下！
他猛地站起身，目光锐利地扫向黑暗处。
“汪！”
低沉的犬吠声响起，紧接着——
一双猩红的眼睛在黑暗中亮起。
“狗……是狗！”有人颤抖着喊道。
但下一秒，那东西从阴影中走出——
一头小牛犊般大小的变异犬，肌肉虬结，獠牙外露，嘴角还滴着鲜血。
“卧槽…这不是食堂那只大黑狗吗？”王浩脸色煞白。
人群瞬间炸开，尖叫声西起，所有人疯狂逃窜。
变异犬低吼一声，猛地扑向最近的一个男生，一口咬住他的肩膀——
硬生生撕下一块血肉！
“救命！救救我！”男生惨叫着，拼命挣扎，却被变异犬拖进黑暗。
“跑！快跑！”有人歇斯底里地喊着。
但操场西周都是裂缝，他们根本无处可逃！
李凡俯身冲刺，拳风首指记忆中的致命点。
“砰！”
拳头砸在变异犬的鼻梁上，它哀嚎一声，踉跄后退。
王浩反应过来，虽然有些害怕，但还是冲了上来帮忙。
变异犬甩了甩头，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李凡，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
“吼——！”
它猛地扑来！
李凡侧身闪避，同时体内灵气运转，指尖凝聚出一缕微弱的气劲——
狠狠刺向变异犬的眼睛！
“噗嗤！”
鲜血迸溅！
变异犬吃痛，疯狂甩头，李凡闪身躲开撞击。
王浩却正好冲来，被一头撞飞几米远。
生死关头——
李凡经脉中那缕始终冲不开的灵气突然沸腾！
仿佛听见体内"啵"的一声轻响——
“炼气一层，破！”
“轰！”
一股强大的气息从他体内爆发！
变异犬似乎察觉到了危险，转身想要逃跑。
但李凡己经不给它机会了。
他猛地冲上去，拳风呼啸，灵气凝聚于拳锋——
狠狠砸在变异犬的头骨上！
“咔嚓！”
头骨碎裂！
变异犬哀嚎一声，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抽搐几下，彻底不动了。
李凡看了看王浩：“怎么样？”
王浩咧嘴一笑：“没事，就是岔气了。”又比了个大拇指，“老李，牛逼。”
李凡没理他，蹲下身在变异犬头骨里面摸索了一会，眉头微皱。
“不对...前世变异生物要一天后才出现。”他低声自语，目光扫过犬齿，“灵气暴涨，比预计快了太多！”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呆滞地看着李凡，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短暂的沉默后——
一个女生突然冲了过来，哭喊道：“李凡！救救我们！带我们走吧！”
紧接着，更多人围了上来——
“李凡，你是超能力者吧？求求你保护我们！”
“我们都是同学啊！你不能见死不救！”
李凡缓缓举起沾血的手，月光下那些哀求的脸与记忆中抢夺物资的暴民渐渐重叠。
“上周三的微观经济学，”他忽然开口，"张教授问'理性人假设'时，你们谁不是笑着选'利己'？"
他踢了踢变异犬碎裂的头骨，骨渣混着脑浆溅在求援者脚边。
“想活命，就得靠自己。”
“否则——”
他眼神冰冷，一字一顿道：
“就等死吧。”
众人脸色惨白。
李凡将尸体拖着扔出了很远，防止引来更多变异生物。
回来时，林沐瑶扶着王浩，站在李凡身后。
月光照在她手腕的粉色手表上，表盘裂纹如蛛网——
和前世垃圾桶边看到的角度一模一样。
她咬了咬唇，低声道：“李凡……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李凡看了她一眼，淡淡道：
“休息一晚，明天离开。”
“去哪？”
“找我妹妹。”
他转身走向篝火旁，不再理会那些哀求的目光。
末日里，善良是奢侈品。这些是他前世用血与泪学会的道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