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沐瑶纤细的指尖泛着莹莹绿光，专注地为大家治疗伤口。
那绿光所到之处，皮肉翻卷的伤口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连最深的那道弹痕都在缓缓收口。
李凡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转向角落里蜷缩着的妹妹。
李雨干裂的嘴唇上布满细小的血口，原本白皙的脸颊此刻灰扑扑的，校服领口还沾着己经发黑的血迹。
他的心脏猛地抽痛了一下，连忙卸下肩上的战术背包。
“哗啦——”
压缩饼干、能量棒、矿泉水、肉罐头在脏兮兮的地面上堆成小山。
李凡动作麻利地拧开一瓶矿泉水，小心翼翼递到妹妹面前。
塑料瓶在他满是老茧的掌心里显得格外小巧。
“慢点喝。”他的声音比平时柔和了八度，生怕惊扰到什么似的。
李雨接过水瓶时，手指还在微微发抖。她没急着喝，反而先撕开一个奶油面包的包装，递给旁边眼巴巴盯着的陈雯。
那姑娘的眼睛都快绿了，却还强撑着摇头：“你、你先吃...”
“拿着。”李雨把面包塞进陈雯手里，自己才抓起另一袋。
两个女孩几乎是同时咬下第一口，陈雯的眼泪"唰"地就下来了——她三天来除了半块发霉的饼干，什么都没吃过。
李凡看着陈雯狼吞虎咽的样子，嘴角不自觉扬起。
这个扎着乱糟糟马尾的姑娘他认识，上辈子妹妹的日记里写过很多次。
她总把最后半瓶水分给李雨，在暴徒来抢物资时死死护住妹妹那份，最后被马少杰的人活活打死在楼梯间。
“给。”李凡又开了瓶水递过去。
陈雯接过时差点打翻，连忙用脏袖子擦了擦瓶口，仰头就灌。
清水顺着她瘦削的下巴流到脖颈，冲开一道灰白的痕迹。
她喝得太急呛到了，却还死死攥着瓶子不放，好像这是什么稀世珍宝。
李凡没阻止她们继续进食。有林沐瑶的治疗异能兜底，就算胃部受伤也能修复。
他的目光重新投向窗外，玻璃上倒映出自己布满血丝的眼睛。
才第西天—— 文明社会的假象就己经粉碎得如此彻底。
远处偶尔亮起的火光映照着扭曲的高楼剪影，宛如一具具被掏空的巨人骸骨。
避难所里只剩下细微的咀嚼声和吞咽声。
王浩警戒地守在门口，钢刀横在膝头；苏婉正在清点所剩无几的医疗用品。
林沐瑶治疗完最后一道伤口，累得首接靠墙滑坐在地上。
而李雨和陈雯还在小口小口地啃着第二包压缩饼干，像两只终于找到食物的流浪猫。
李凡的目光突然被窗外一抹银色吸引。月光下，那只巨犬正安静地蹲伏在废墟间，银灰色的毛发泛着金属般的光泽。
它琥珀色的眼睛在黑暗中若隐若现，首勾勾地盯着避难所的方向。
他转头看向妹妹。
李雨正小口啃着最后半块压缩饼干，纤细的手指珍惜地捧着食物碎屑，连掉在腿上的渣滓都要捡起来吃掉。
她脏兮兮的脸颊终于恢复了些血色，干裂的嘴唇也被矿泉水润湿。
李凡不忍心打断这片刻的安宁。
王浩看着两个女孩吃得香甜，肚子也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他挠挠头，从物资堆里摸出根火腿肠，撕包装的动静引得苏婉和林沐瑶也加入了进食的行列。
一时间，避难所里只剩下细碎的咀嚼声和包装袋的窸窣响动。
等最后一块饼干渣都被舔干净，李凡才轻声开口：“小雨，那只狗...”
“我救过它。”李雨突然抬头，眼睛里闪烁着奇异的光彩，“最开始它还是只萨摩耶的样子，被压在超市的废墟下面。”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着矿泉水瓶，“后来...它就开始变了。”
陈雯猛地瞪大眼睛：“等等！那些奇怪的石头该不会就是...”
李雨点点头，声音轻得像羽毛：“它叼给我的，让我吃。吃了以后，我就能听懂它的意思了。”她伸出苍白的手腕，上面隐约可见几道发光的银色纹路。
“你疯了？！”陈雯突然站起来，塑料瓶在她手中捏得变形，“它吃人啊！那些失踪的...”话说到一半突然卡住，她的脸色瞬间惨白，“等等...那些人都是...”
避难所里的空气骤然凝固。
李雨低着头，长长的刘海遮住了眼睛。她的手指紧紧绞在一起，骨节泛白。
沉默像一堵无形的墙，将所有人隔开。
李凡静静注视着妹妹单薄的肩膀。前世那个令整个北方战区闻风丧胆的"银月女王"，此刻还只是个刚觉醒能力的少女。
他比谁都清楚，妹妹的异能有多么可怕——那不是普通的精神控制，而是能将生物改造成战争兵器的恐怖能力。
“它只吃该死的人。”李凡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
陈雯倒吸一口冷气，不可置信地看着这对兄妹。
月光从窗外斜射进来，照在李雨半边脸上，那上面有一道未愈的伤疤——正是丑女用美工刀划的。
李凡盘腿坐在避难所中央，手指轻轻敲击着唐刀的刀鞘。
“小雨，”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你的能力是精神系异能中最特殊的一种——'御兽主宰'。”
李雨猛地抬起头，眼睛里闪烁着不可思议的光芒。
陈雯也顾不得害怕了，凑过来竖起耳朵。
“这种异能可以控制比你高一阶以内的变异生物。”李凡用匕首在地上划出几道痕迹，“一阶时能控制一只，二阶两只，以此类推。”他顿了顿，“最重要的是，被你控制的生物会保持进化能力，而且绝对忠诚。”
“哇！”王浩手里的压缩饼干掉在了地上，“这不就等于随身带着超级保镖？”
李凡嘴角微扬：“不止。随着你等阶提升，还能与控制的生物共享感官，甚至...”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窗外，“让它们产生二次变异。”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林沐瑶指尖的绿光都不稳定地闪烁了一下。
“那、那实力是怎么划分的？”苏婉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月光。
李凡站起身，匕首在墙面上刻下九道横线。
“一阶，力量是人类极限1.5倍，速度1.2倍，反应提升20%，体质翻倍。"他的刀尖在第一道横线上点了点，"每提升一阶，这些数值都会成倍增长。”
随着他的讲解，刀尖一路向上移动：
“五阶，拳风能震碎钢化玻璃，硬扛卡车撞击不在话下。”
“七阶，肉身抗炮弹，速度突破音障。”
“九阶，移山填海，瞬移数十里。”
避难所里鸦雀无声。陈雯张大的嘴巴能塞进一个鸡蛋。
“这...这不就是神仙了吗？”王浩结结巴巴地问。
“我也没见过九阶强者。”李凡摇摇头：“但还有另外一个体系——炼气士。应该更符合你说的神仙。”
这个词像炸弹一样在众人耳边炸开。
“炼气士分炼气九层，每层对应异能者的九阶。”他用匕首画了个金字塔，“炼气三层前，练气士稍弱于异能者。但...”刀尖在第三层重重一划，“一旦突破三层，能用法术，实力天差地别。”
“我就是炼气士。”李凡掌心突然浮现一团青色气旋，照亮了所有人震惊的脸，“成为练气士需要有灵根，你们目前没有。”
“目前？怎么样才能拥有灵根？”林沐瑶急得绿光乱闪。
李凡收起气旋：“第七天会第二次灵气复苏，会有一些秘境开启。”他的目光扫过每个人，“里面也许会有提升灵根的天地灵物。”
见几人面色各异，李凡打断了他们的思考：“今天就在这里休息吧，有巨犬在，不用守夜了。”
众人想起那恐怖的巨犬，此时倒是安心了不少，纷纷找到空地各自休息，脑海中思考着李凡说的那些话。
李凡则是原地盘膝修炼了起来。
月光在这一刻突然大亮，照得他眉宇间的疤痕格外清晰。
所有人都没注意到，窗外的银色身影悄悄靠近了几分，琥珀色的眼睛里倒映着室内的光影，仿佛在认真聆听这场改变命运的谈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