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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万骨铸魂震九霄

星陨阁熔炉房内热浪翻涌,楚狂歌赤足踩在滚烫的青铜地砖上,魔纹顺着手臂爬向指尖,将九宗送来的剑骨狠狠砸入弑道熔炉。三百柄断剑在火焰中发出不甘的哀鸣,剑身上斑驳的灵纹却在接触到他掌心的瞬间逐一亮起——那是星陨阁弟子独有的本命印记,三年前被魔渊剜去的骨血,此刻正顺着魔纹往他心口倒灌。

“痛吗?”林玄负手立在炉前,功德簿金页泛着微光,将每一缕骨烟都炼化成星陨剑意,“当年他们被剜骨时,连一声痛都喊不得。”楚狂歌突然抬头,看见师尊袖口露出的半截剑骨——那是三百年前自碎金丹时崩断的脊骨,此刻正与熔炉中的剑骨产生共鸣,在他背后凝成半透明的剑形虚影。

熔炉突然发出炸雷般的轰鸣,十九道黑影破窗而入,袖口翻出的魔渊骨纹在火光中格外刺眼。为首者掀开人皮斗篷,面颅上的锁魂铃正是用星陨阁弟子的剑骨拼成:“林玄,你以为炼剑骨就能逆转气运?”他抬手间,楚狂歌刚淬好的骨剑突然倒飞,剑尖首指林玄眉心。

“当啷——”

功德簿化作金色光盾,骨剑在盾面震出蛛网般的裂纹。林玄指尖划过盾面,盾上突然浮现出七十二峰的剑骨纹路,那些被魔渊偷走十年的护宗剑,此刻正从各峰地底破土而出,如金色流星般汇聚至熔炉房上空。楚狂歌趁机抓住倒飞的骨剑,魔纹猛地刺入剑柄,剑身竟咳出星陨剑意,将刺客的锁魂铃面颅当场震碎。

“老粽子,拿我师尊的剑当玩具?”楚狂歌舔了舔唇角的血,魔纹在脊梁上凝成“陨”字图腾,“看见天上的剑了吗?每一根都刻着你们剜去的灵纹——今日,便用你们的血,给它们开刃!”

山巅突然传来清越龙鸣。气运金龙不知何时盘旋而下,龙首对着楚狂歌手中的骨剑张开巨口,竟将剑身上的魔纹尽数吸入龙鳞。林玄望着金龙眼中倒映的星陨阁,终于明白当年自碎金丹时种下的道种,此刻正借由弑道剑骨与传道圣体重生——那些被剜去的骨,被践踏的尊严,终将化作万剑归宗的怒吼。

魔渊的攻势比预想中更快。当第一波骨剑雨笼罩星陨阁时,楚狂歌正将最后一块剑骨碎片按入熔炉。漫天黑雾中,十八座骨桥横跨天际,每座桥上都站着身披剑骨铠甲的魔修,他们胸口嵌着的,正是星陨阁弟子的本命灵核。

“林玄,本座用你弟子的骨头搭桥,用他们的魂火铺路!”魔渊第七殿主的声音从骨桥深处传来,他的身躯己完全被剑骨傀儡取代,腰间悬着的,正是林玄当年崩断的脊骨,“今日便让你看看,什么叫——以骨制骨!”

回应他的,是林玄突然展开的功德簿。金页上“万宗之祖”的道纹与气运金龙共鸣,七十二峰主同时掐诀,十万剑骨从地底破土而出,在主峰上空拼出倒悬的剑冢虚影。楚狂歌握着新铸成的骨剑腾空,魔纹所过之处,魔修手中的剑骨突然发出哀鸣,剑柄上“星陨”二字如活物般蠕动,将魔核中的残魂逐一剥离。

“归位。”林玄轻声开口。

像是听见了宿命的召唤,那些曾被炼成傀儡的星陨阁弟子突然捂住心口——他们被剜去的剑骨,此刻正带着弑道剑意冲破魔修掌控,从骨桥、从锁魂铃、从魔核中飞出,如游子归乡般汇入剑冢。楚狂歌看见其中一柄剑骨上刻着三弟子的名字,剑刃上还凝着他当年被剜骨时的血珠,突然咧嘴一笑:“老东西,你炼的不是剑骨,是老子的杀心!”

骨剑斩落的刹那,十八座骨桥应声崩解。殿主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傀儡身躯寸寸碎裂,那些被他炼化的剑骨,此刻正调转剑尖,将他钉在倒悬的剑冢之上。林玄踏剑而来,指尖抚过殿主腰间的脊骨碎片,碎片突然与他心口的道纹共鸣,在他背后凝成完整的剑骨虚影——那是星陨阁失传三百年的“万骨归宗”秘术,此刻借由传道圣体重生。

“三十年前,本座自碎金丹,护的是你们这些蝼蚁的命。”林玄的声音比剑骨更冷,“今日,本座以骨为剑,斩的是这吃人的世道。”他抬手一挥,十万骨剑同时出鞘,剑身上的灵纹在月光下连成一片,竟拼出“星陨”二字的万里剑芒。

魔渊方向传来不甘的怒吼,但楚狂歌知道,那些声音终将被剑鸣碾碎。他握着新铸的骨剑落在熔炉房,发现剑身上不知何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名字——是那些曾被剜骨的弟子,是星陨阁曾经破碎的尊严,此刻都化作剑柄上的滚烫烙印。

“师尊,你看。”楚狂歌举起剑,剑刃倒影中,林玄的背影与山巅气运金龙重合,“他们的骨,终于回家了。”

夜风掠过熔炉房,十万骨剑同时嗡鸣。剑身上的血珠渐渐凝成龙鳞般的纹路,而功德簿金页上,“万骨铸魂”的条目正泛着微光——这是星陨阁的新生,是以骨为剑的誓言,是从今日起,万宗皆要俯首的开端。

从此,天下人都将记得:星陨阁的剑骨,斩过魔渊的骨桥,刻过弟子的姓名,更在气运金龙的鳞甲上,留下了永不褪色的道纹——凡剜我骨者,骨必成剑;敢灭我魂者,魂必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