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怕归怕,但看热闹的天性,却并没有半分削减,前前后后的围着,鳄鱼走一步,他们就跟着走一步。
到县城前面,突然有人叫:“肖二郎。”
“还真是肖二郎哎。”
“肖二郎是谁啊?”
“肖二郎你都不认识?出了名的三硬啊,拳头硬,银子硬,腰杆硬,东门这边勾栏的姐姐妹妹们最是爱他了。”
听着这些议论,肖根硕可就有些飘了:“哥哥我原来这么出名了吗?嗯,应该是小姐姐们在帮着我宣扬,不错,不错,小姐姐们都是好人,晚间可以开一个群芳会,把娇娇燕燕花花她们都叫来,打个茶围,人人有赏。”
这时有和肖根硕吃过酒,脸熟的,就叫起来:“肖二郎,你骑了龙,要去哪里啊?”
肖根硕一看,便应:“于大膀啊,县太爷这不是出了榜文,说河口那边有猪婆龙吃人,招人屠龙吗?我这一向花钱太多,腰袋里没银子了,娇娇她们都嫌弃我,借着这个机会,捉了这条龙来,跟县太爷去领赏啊。”
“肖二郎好本事?”于大膀双手大拇指都翘了起来,大声夸赞。
围观的人也知道了,一时间议论纷起。
“原来他就是肖二郎啊。”
“真是好本事啊,这么大一条猪婆龙,竟然给他捉了来。”
“县太爷必然重重有赏。”
“有赏,我只怕县太爷都要吓死了。”
“快去禀报县太爷啊。”
果然就有好事的,飞脚去报了县太爷。
县太爷李如松得报,又惊又喜:“居然把那吃人的猪婆龙捉了来,如何就有这等好汉。”
旁边梁师爷问得细,叫道:“县尊,就是那个打活尸的肖根硕呢。”
“那个偷牛的?”李如松还记得肖根硕,惊问。
“可不就是他嘛。”梁师爷道:“我最近有耳闻,说他在东门一带立脚,也小有名气了,不曾想,他居然还捉得了猪婆龙。”
“这人好生了得。”李如松捋着胡子,即喜又忧。
喜的是,河口县,居然有如此好汉。
忧的是,他还关了肖根硕几天,就不知肖根硕心下怎么想。
梁师爷明白他心思,道:“县尊,那肖根硕即是揭了榜文去屠鳄,便是想为县尊出力的。”
“哦?”李如松眼光一亮:“他肯为本县所用?”
“然。”梁师爷捋着山羊胡:“他捉了猪婆龙,还牵到城里来,图的,绝不仅仅是那一百银子。”
“有理。”李如松赞同,却问:“那你看,这人要怎么用?”
“这人是一条好汉,打得活尸,诛得龙,不如就大用起来。”梁师爷道:“民壮那边,一直缺一个都头,县尊不如就拜他为都头,把民壮练起来。”
河口县没有驻军,三班衙役四十多个人,勉强够维持县城里面的秩序,县城外面,力量就远远不够了。
于是就组了民壮,碰上盗匪啊,民众闹事啊,就出动民壮去镇压。
最初定额五百人,但一直不满额,现在也就是三百来人。
三百人说来也不算少,但缺一个好的都头,整支民壮也就稀稀散散的,吓唬一下乡民还可以,做不了大用。
李如松也一直为民壮头痛,听了梁师爷的建议,觉得不错,点头:“那就拜他为都头。”
他们这边商量定了,肖根硕也骑着鳄鱼,到了县衙前面。
李如松这时已经想好了要用肖根硕,也不怕了,反而是直接起身,出了衙门。
到外面,看到那条巨鳄,他也吓一个愣怔:“好一条恶龙。”
再看骑在鳄鱼身上的肖根硕,更觉着一股子凶煞之气,透体而出。
“好一个凶人。”他在心中暗叫。
肖根硕看到李如松,直接就在鳄鱼头上站了起来,大声叫道:“县尊,某是肖根硕,揭榜捉龙,现捉得猪婆龙在此,特请县尊令,是不是现在就屠了它?”
“屠了它。”
“屠龙哎,好吓人。”
“好威风。”
“肖二郎真是威武哎。”
“凶。”
“恶。”
众人一片声叫,喊的喊,赞的赞,怕的怕。
李如松强撑着胆气,叫道:“屠。”
“遵令。”肖根硕倒是肯给他面子,抱拳,大声应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