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学笙刚向前走了几步，沐芸枫在他身后惊叫一声。
她跑了上来，“这里发-生了什-么！？”
“这里发生了什么不是一目了然吗？我要下去了。”
萧学笙说着甩开步子，往山坡下的工厂走去。
沐芸枫犹犹豫豫，最终选择继续跟在他的身后。
从山顶往下看，觉得不远，其实还有相当的距离，直到半个小时后萧学笙才来到工厂的围墙前。
这些围墙高达十米，不过这自然难不倒萧学笙，强化后的腿部力量足以应付这种情况。
他全力一跳足有五六米高，身体侧过来贴上墙面，腿用力在墙上一蹭，身体往上一窜，跃上了墙头，跳了进去。
沐芸枫则像一只跳过矮篱的猫科动物，一蹴而就，落在了萧学笙的身边。
进入工厂才发现这里损坏的程度远比半个小时前猜测的严重，很多建筑只剩下残垣断壁，整个工厂看起来破破烂烂。
“怎么变-成这样了！？”沐芸枫左顾右看。
萧学笙没有理她，和这个野妞交流十分费力，他选择无视。
既然不知道目的地，就在工厂里信步乱走吧。
他越走越是惊骇。
这个地方发生的事故非同小可，没有倒塌的墙壁上到处是密集的枪眼，可想激战之激烈。
翻过围墙的地点是灵能工厂的厂房区，面积大得惊人。
穿过一座座高耸的采矿塔，前面是一个指路牌，左边是去往16#-20#矿塔的方向，右边是1#-10#矿塔办公区，而前方是商业街区。
萧学笙不知道臭女人为何让他来这里，也不知道臭女人想调查什么，随心所欲吧。
他前往办公区搜索了一会儿，一无所获，又根据指路牌的指引去往商业街区。
一路都是明显的战斗痕迹，而且许多战斗痕迹一眼便能分辨出来是灵能者造成的。
走到商业街区，这里的损坏程度要低得多，看来事故发生后，商业街区成为了避难所，受到了重点保护。
萧学笙走在商业街区的主干道上，沿着这条叫做‘荣耀大道’的马路一直前行，走到一片低矮且有特色的建筑群前。
这片区域的第一座建筑像是由七彩的积木搭建一般，十分醒目和有趣。
萧学笙下意识地认为这是一个幼儿园，果然往前走不远便看见路牌上写着‘安静！前方学习城！’的字样。
灵能工厂与城市的交通十分不便，与世隔绝，工人家属长期住在这里，可能一住长达十数年，自然需要幼儿园和学校。
沐芸枫从进入商业街区开始便有些神不守舍的样子，看起来浑浑噩噩，她见到七彩积木搭成的房屋，呆呆地望着。
道路左边的景色则与教学区全然不同，是一条小道，路旁栽着道植，立着路灯，蜿蜿蜒蜒，格外幽静，同时空空落落，没有指路牌标识。
「嗯！？」
这一区别引起了萧学笙的注意，「为什么这边没有指路牌？前方是什么地方？」
他往左边走去，穿过小道，前面出现了一座巨大的栅栏围栏，围栏上挂着牌子，上面写着：科研区域，非请勿进。
萧学笙正要进去，沐芸枫拦住了他，“你来这-里究竟做什-么？”
萧学笙从刚才起就觉得沐芸枫有点奇怪，“你拦着我干什么？”
“你不-要进-去！”沐芸枫说道。
萧学笙知道这个野妞不好交流，不做口舌相争，跨过她走了过去。
科研区域的栅栏门每根栅栏有孩童的手臂粗，不过此时锁已经断了，大门半敞，他直接推门进入，里面是两栋方方正正的建筑物。
这地方也一样被战斗清洗过，看似整洁的巨大建筑，走近内部就发现狼藉一片，墙上全是子弹孔。
科研区域的面积不大，远不如工厂区，住宅区，和商业街区。
萧学笙看了看四周，忽然有了一个想法。
之前他觉得是灵能工厂的厂房发生了灵能泄露，工厂遭到了外面受二次灵能辐射的异兽的袭击，或者直接是工人遭受灵能辐射异变后暴走...
但是...
从厂房区一路来到这里，从战斗痕迹来看，战斗不像是从厂房区开始蔓延到这里的。
反而感觉战斗是从这里开始，向厂房区蔓延，战斗抵达厂房区的时候有大量的灵能者来支援，战斗达到了巅峰 。
「难道是这里的科研人员首先变成了异变者，蜂拥而出？」
「从战斗痕迹的逻辑上看，这样才比较合理。」
萧学笙凝神思索半刻，一回头，发现沐芸枫依然跟在他的身后，看起来有些局促不安。
“喂，你以前是不是来过这里？”萧学笙问，“你究竟有什么不好说的？”
沐芸枫目光闪烁地东瞅瞅西看看，不知道在想什么。
萧学笙放弃了沟通。
建筑一共分为两层，一层看起来像是写字楼，二楼看起来像是宿舍，萧学笙梭巡了一圈没有什么发现，走出第一栋建筑，来到了第二栋建筑内。
这栋建筑的外形和第一栋完全一样，但内部的格局却大相径庭，走进这栋建筑物，让萧学笙有一种来到一家医院的感觉。
一排排的房间看起来像是诊室。
他来到二楼，二楼的格局与一楼又不同，看起来像是一排排的病房。
二楼的中间有个类似护士站的办公区域。
萧学笙发现‘护士站’正对着的方向有几间房间的布置与其他房间不同。
他走过去，这些房间里没有放置病床，而是放置着几排电脑桌，看起来像是办公室。
他走进走廊顶头一间面积比较小的单间，房间里有一张办公桌，打开里面的一扇小门，门后是一个小隔间，放着一张可供休息的简易床。
地上一片狼藉，遗落了一个小本子。
萧学笙捡起来。
翻开。
是一本日记。
原本有数百页，都掉了，这会儿只剩下几页，每一页都写着简短的内容，萧学笙看了看日期，居然是十年前的记录。
：领导几乎停止了上面要求的实验，最多是应付了事，反而是对自已挪用资金搞的实验越来越着迷。
；‘零号病人’失踪了，领导大发雷霆。
：今天，见到了‘一号病人’。
：‘一号病人’是人类的奇迹，但现在最应该重视的不应该是资源的健康问题吗？这个研究才是上面拨款的原因。
：领导似乎着了魔，把上面拨下来的所有资金用来研究‘一号病人’，对于原本的资源健康问题的研究，直接造假递上去。
之后大量的页码遗失，再后面的页码是这本笔记的最后几页。
：十年了，上面的拨款几乎没有一分用在上面要求的研究上，全部造假，我开始不安。
：我向领导提出是否应该重视上面要求的研究，领导看我的眼神让我有一种他正在决定是否立刻杀死我的错觉。
：今天见到了好久没见的‘一号病人’，检查完身体后很快被带走了。
这便是日记的最后一页，看了眼日期，半年前。
萧学笙对这个‘一号病人’产生了兴趣。
这里是灵能工厂，开采灵能的地方，却有一片疑似科研或者医学研究所的区域。
有一群病人住在这里，其中有一个病人被称为‘一号病人’。
「难道新闻是假的，这座灵能工厂发生的事故不是灵能泄露事故？」
「当局为什么要关闭这座工厂？」
「这个领导是谁？挪用资金整整十年，到底在干什么？」
「臭女人又为什么对这里感兴趣？」
萧学笙站在走廊上，从窗户望出去，刚好看见隔断这里与商业街区的那一大片树林。
远处仿佛由七彩积木搭建成的房子露出尖尖的一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