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先动手了,事情就好解决了。
沈云见在沈慕的拳头触碰到自已的鼻梁骨之前,一把捏住了其手腕,一个反剪将人制服于身前。
大历重武,皇家子弟自幼都会习武。
沈慕也不是什么完全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既然已经动了手,他便也不再客气,一个寸劲挣脱了沈云见的束缚,当即便拔出了一旁值守侍卫的刀,对着沈云见劈砍出去。
正中沈云见下怀。
沈云见在刀尖碰到自已之前,身体后仰,避过沈慕的攻势,一个转身,抬腿狠劈在沈慕肩头。
力道之大,只有承受了这一击,便直接手臂一软将刀掉在地上的沈慕知道,有多可怕。
一招一式,说起来复杂,但于沈云见和沈慕来讲,不过是眨眼一挥间。
沈云见今天来的目的,就是要狠揍沈慕一顿。
但这个揍,不能是他主动的。
得是沈慕找打。
他之所以用偷情的事做话引,无非是为了让沈慕有苦说不出。
在皇帝问起时,不敢承认是沈云见先用话激怒了沈慕,沈慕才忍不住出手。
因为沈慕自已心虚,经不起调查。
皇室忌讳兄弟上明面上的争斗,对外总要展现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
挥刀舞剑大打出手是极为出格的表现。
掌握不好力度,就不仅仅是禁足那么简单了。
再者,禁足一月和禁足半年也不是一回事。
沈云见得掌握这其中的度,不能让宁澈难做,在这其中表现出明显的偏向。
眼下前奏已然顺着沈云见计划的进行了,接下来,沈云见也不再客气,扔了沈慕那把刀,在众多侍卫和宫人的劝架中,赤手空拳将沈慕打了个鼻青脸肿。
最后还不忘招呼了一番沈慕胡作非为的小兄弟。
果不其然。
翌日一早,沈云见便被叫到了御书房。
老老实实跪在皇帝面前,低头耷脑:
“父皇,儿臣知错。”
皇帝虽说对朝政的事完全不理,但这属于家务事。
他靠在椅背上,看着一边满脸又青又肿,眼窝都凹进去,跪在沈云见旁边都看不出脸上表情的沈慕。
又看了看白白净净,一脸无辜乖巧,睁着圆溜溜眼睛望着自已的沈云见。
只觉得闹心的厉害。
对沈云见道:
“你是太子,如何要对自已的亲兄弟下手如此残暴?”
沈云见看起来很委屈:
“四皇弟先拿刀砍儿臣,儿臣只是想自保。”
他这话是想说,虽然我控制好力道,但是我没拔刀,已经算是顾念兄弟情分了。
皇帝对太后怨念颇深。
连带着不喜皇后,也并不多喜欢沈云见这个嫡长子。
后来太后身体每况愈下,又来了个跟太后脱不开干系的宁澈来把持朝政。
他这一辈子就没翻过身,以后到死怕是也再也翻不了身。
但他又碍于太后尚在人世,无法直接对着沈云见发作。
怒火中烧,便只能将气撒到沈慕头上。
皇帝从桌上抄起一只白玉茶杯,便砸到了沈慕的脑门上骂道:
“混账东西!你是喝了多少?竟敢对着你皇兄拔刀!”
沈慕不敢躲,被砸了个正着,委屈的要死,却什么都不敢说。
只能忍着满身痛楚,咬牙道:
“儿臣知错,求父皇原谅,求皇兄莫与臣弟计较。”
皇帝每每看到沈云见,心中都难免一肚子怨气。
此时更是烦躁,终于还是将问题抛给了坐在一边老神在在品茶的宁澈:
“摄政王。”
宁澈喝了口茶,心不在焉地看了皇帝一眼:
“这是皇帝的家事。”
皇帝抬手扶额:
“莫要跟朕来这一套。”
宁澈便轻笑一声,先是看了看沈云见,随后才缓缓将目光移到了沈慕身上:
“四殿下态度甚是敷衍,似是心中有怨念无处宣泄,不知,这其中可否有什么内情?”
沈慕和这宫中所有人一样,看着宁澈都觉得胆寒。
他后槽牙快咬碎了,却不敢吭声。
宁澈见他不语,又带着疑问的语气:
“哦?看来,本王说对了,四殿下,可是太子殿下,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
沈慕还是不吭声,只偷偷地瞪了沈云见一眼。
宁澈便接着道:
“若是其中有什么原委和误会,四殿下尽管说出来,也省着日后想起来了,又来于你父皇面前喊冤。”
沈慕深吸口气:
“并未。”
宁澈看着沈慕,觉得他已经快气死了。
然后又不紧不慢地再次捅了他一刀:
“当真?”
沈慕咬牙:“当真。”
这下,宁澈终于放过了沈慕,对皇帝道:
“太子一时兴起,想找四殿下把酒言欢,不料四殿下不胜酒力,撒了酒疯,对太子殿下拔了刀。”
“太子为求自保,不得已对四殿下出手,只是没控制好力道,下手重了些。”
“虽有情可原,但皇子之间还是应和睦些才是,便罚太子殿下禁足一月吧。”
皇帝对这事儿没什么意见,但此时他心气不顺,便直接道:
“老四,对太子拔刀,赏二十大板,禁足半年,罚俸三月。”
说罢,他摆了摆手,烦躁道:
“下去吧。”
二十大板,少说得将养一个月。
但对沈慕来说,最严重的还是禁足。
半年,对于正在争权夺势的皇子来说,足以颠覆很多事情了。
他瞪着眼睛,喊道:“父皇!”
话还没说,却被宁澈打断:
“四殿下,该懂事了。”
沈慕还想替自已求情的话,被宁澈一句话堵了回去。
他跪回地上,低头不语。
宁澈站起身,对皇帝道:
“臣还有些事要处理,先行告退。”
说罢不理会皇帝允不允许,直接转身离去。
沈云见见状,也站起身,乖巧道:
“父皇,儿臣回去禁足了。”
说罢,也退出了御书房。
片刻后,御书房外门关上的声音响起。
皇帝这才对沈慕道:
“起来吧。”
沈慕站起身,对皇帝道:“太子近日与摄政王来往颇为密切,父皇可有何打算?”
皇帝看着沈慕,半晌道:
“随他们去吧,关于宁澈身份的事,调查的如何了?”
沈慕躬身:
“父皇英明,已经有些眉目了,只等人证回京,年后北越使臣前来朝贺,儿臣必揭开摄政王的真面目,让他身败名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