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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江山归你,你归我(三)

【不知道,宁澈不是任务主角,他的资料很少,从一开始就有这块面具的存在,没人见过他面具下的脸,也不知道他过去经历了什么。】

沈云见没再说话,他一步步向宁澈靠近。

在宁澈凤眸微眯,周身气势已然变得警惕之时,单膝跪了下来。

于宁澈而言,沈云见只是大历的太子殿下。

是皇帝的儿子,是一朝储君,是将摄政王视于眼中钉的存在。

但于沈云见而言,宁澈却是熟悉的灵魂,是曾与他相伴百年,同甘苦,共白首的爱人。

他很想宁澈。

沈云见单膝跪在宁澈面前,在宁澈开口之前,弯下了笔直的脊背,轻轻将脸颊,贴在了宁澈膝盖上,问他:

“疼吗?”

宁澈不知道沈云见是在搞哪一出。

他的视线从头到脚来来回回将沈云见打量了个遍,没发现他身上有藏匿武器的地方。

他知道太子殿下会武,内力不凡。

但此时此刻,他也没能察觉到沈云见周身内力的变化。

他就像是只归巢的倦鸟,附在自已膝上,问了他一句“疼吗”。

宁澈一时哑然。

许久,才看着沈云见温顺的模样,问他:“太子殿下,这是何意?”

沈云见听着他话中的疏离,闭了闭眼,坦诚道:

“我是来道歉的。”

仅一句,宁澈便明白了沈云见话里的意思:

“今晚的人,是你安排的。”

行刺的事都是杜黎安排的,原主并不知道其中具体规程,沈云见此时也无从得知。

但他能肯定杜黎一定是留了什么后手,可以向宁澈证明,行刺的事与他脱不开干系。

这种事最好不要辩驳。

以免日后一着不慎东窗事发,在两人心里留下嫌隙。

沈云见没否认,他只是贴着宁澈的腿,撒娇又内疚道:

“我错了,王叔,我不是有意的,这里面有误会,事情是杜黎安排的,但他是我的人,我没法狡辩。”

宁澈其实比沈云见大不了几岁。

传说与先帝一母同胞的早亡弟弟有关,但先王爷早逝,并未成婚,是亲生还是收养众说纷纭,宁澈也并未认祖归宗,只由太后一手抚养长大。

他到底是什么身份,是宫内禁止谈论的话题,无人知晓。

起初虽有太后扶持,但后来也实在是手段了得,才走到今天。

按辈分论,宁澈叫太后一声婶母,皇子自然也要称他一声“王叔”。

这是沈云见第一次这般称呼宁澈。

宁澈可以理解沈云见想要杀他。

说白了,如今太后已老,多少是已经有些糊涂了。

皇帝是个废物,皇后势大,只要除了他这个摄政王,对于沈云见来说,也就算是胜利在望了。

但他不理解沈云见为什么要来认错。

他淡淡道:

“殿下,你有些心急了。”

“本王死了,你父皇还在,你还有兄弟。”

他在告诉沈云见,即便皇帝是个废物,但弑君一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整个朝廷就像是一棵生长百年,盘根错节的大树。

牵一发动全身。

皇帝的存在制衡着整个朝廷,牵扯着很多人的利益。

新主继位就意味着大换血,不想让皇帝死的人很多,这事儿没那么容易。

况且沈云见还有那些个对皇位虎视眈眈的兄弟,哪一环节出了岔子,后果都不堪设想。

储君就能安稳了吗?

想得太美了。

沈云见很冤枉,矢口否认:“我没有,我恨不得你平安康健,千秋万代,这是个误会,我不是存心的,也不会有下一次。”

宁澈并不信沈云见,话说的也直白:“是因为本王活着回来了吗?”

沈云见摇了摇头:“幸亏你活着回来了。”

宁澈摸不透沈云见的态度:“殿下今日倒是一反常态。”

沈云见嗯了一声,说好了坦诚, 也不妨再坦诚一点。

他说:“王叔,我现在投靠你,还来得及吗?”

宁澈浸淫朝堂多年,见多了各种各样的拉拢方式,唯独没见过如沈云见这般,猫儿似的一边蹭着他的腿,一边问自已能不能投靠他的。

他没忍住笑了出来:“太子殿下今日可是吃错药了?您是太子,是储君,本王区区外姓王,迟早是要将手中权利交还出去的,何谈投靠?”

沈云见摇摇头:“不,王叔,你得霸着这江山,永远立于这万人之上。”

宁澈闻言,狭长的眸子眯了眯,训斥沈云见:

“大逆不道!”

“太子慎言。”

沈云见当然知道这话大逆不道,但他却一副无所谓的神色:“自家人关起门来说话,有什么好慎言的。”

要是在其他地方,这话沈云见当然不会说,毕竟隔墙有耳,被人听见恐怕又要生事端。

但这里是昭阳殿,是宁澈的地盘,门外有李成宝守着,别说隔墙有耳了,就是连只苍蝇想飞进来都得灰飞烟灭。

宁澈被沈云见气笑了,他从软榻上坐起来,伸手捏住了沈云见的下巴,盯着他的眼睛:

“自家人?殿下知道自已在说什么吗?”

原主生了一副好皮囊。

不似娇阳灼人眼,却似明月惑人心。

换句通俗易懂的话来说,典型的白月光长相。

大抵身在皇家,锦衣玉食伺候着,光从面相都能看得出矜贵,但此刻又偏偏用一种极为澄澈的目光望着宁澈。

黑溜溜的眸子里像是聚了一汪清水,看着都让人觉得纯良又无辜。

他抬手,握住宁澈的手腕:

“王叔,你不懂,我是真心的。”

他没说什么真心。

结合前后语境,应该是指方才说的所有。

但不知为何,宁澈却觉得沈云见这句真心另有所指,绝非这么简单。

只可惜,皇家之人谁敢信什么真心。

要想活命,要想大权在握,最不能有的,最不能信的,就是别人的真心。

宁澈松开了捏着沈云见下巴的手:“殿下回去吧,今日之事,本王便全当没发生过。”

从始至终,沈云见不曾在他脸上看出半分情绪变化。

沈云见心中暗道不妙,觉得宁澈大概要比前两世难搞很多。

嘴上说着全当没发生过,背地里不知道要怎么往死里查他提防他。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要想破冰,恐怕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实现的。

沈云见知道,今晚他和宁澈之间不会有任何进展了。

但出于关心和不舍,沈云见还是多嘴,说了一句:

“王叔,你伤口渗血了,我能不能,重新替你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