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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夜都守了,叫我声哥哥怎么了(完)

段司澈此时刚洗完澡,从洗手间接了热水出来,放在沈云见面前,抓着他的脚踝把他脚丫子塞水里。

沈云见不配合:

“我洗过澡了。”

段司澈按着他的脚踝没松手:

“解乏,听话。”

沈云见没得到段司澈的答案,怕段司澈是生气了不肯说,不依不饶追问:

“我问你话呢,你就什么都不想说?”

段司澈这才低着头,一边给沈云见按摩,一边道:

“人类的感情很复杂,我想让段司名活着,也想让他死,但其实死了更好,至少我后半辈子会活得更安稳。”

他想了想:

“亲人一场,看见他痛苦的时候,我就已经放下了。”

“你想给他个痛快,也无可厚非。”

沈云见看着段司澈:

“其实我不想给他的痛快,但原本的沈云见这样想,所以我只能这样做。”

“我没有同理心,我觉得他害你,就想原封不动的还回去,甚至多害他两分,段司澈,你觉得我恶毒吗?”

段司澈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看着沈云见:

“不觉得,你只是在保护我,我为什么要觉得你恶毒?”

沈云见就不吭声了。

他虽然解释了自已为什么要杀了段司名,但他觉得段司澈好像多少还是带了点情绪。

具体表现为,当天晚上段司澈尤其不做人。

任凭沈云见撒娇卖乖还是破口大骂,他都硬是不肯给沈云见喘口气的机会。

但也正如段司澈所说,段司名的死,让两人之后的生活进入了一种异常安稳的状态。

在段司澈上任一年后,因为其中种种操作触碰了不少人的利益,段司澈遭到了几次暗杀。

但毫无例外,那些动手的人即便没落下什么把柄,也在不久之后都意外身故,死状凄惨。

久而久之,段家供奉了一座杀神,只要敢打段家主意,必定活不过一个月的传闻便沸沸扬扬的传遍了整个滨海。

就在所有和段家有过小摩擦的人也开始惴惴不安,等着随时被段家吞并之时,段家却又突然做出了一件让众人意想不到的事。

段司澈卖掉了手里大半股份,将段家交给了旁支,离职了。

而离职之前,他开了场记者招待会。

招待会的内容,和段家的生意无关。

只是隆重地介绍了他的新婚丈夫,沈云见。

自此之后,段司澈便带着沈云见离开了滨海,在一座小岛上,买了间三层楼的小铺面,开了家可以喝酒的小餐厅。

雇了三个本地的岛民当服务生。

厨子是付也。

每年只有在旅游旺季的时候,利润还算不错。

其余时候,也就勉强撑得住水电,税收和发给员工的工资。

守着大笔到令人发指的存款,过起了普通人最平凡的生活。

起初那几年,段司澈舍不得沈云见吃苦,总想动用存款让沈云见奢侈起来。

但沈云见却非常随遇而安。

他对每天捕捞海货,看店,偶尔小酌两杯,早起早睡,三菜一汤的生活,满意的不得了。

一直到段司澈长出了白发,高大的身姿不再挺拔,沈云见也依旧会笑盈盈地躺在他腿上,跟他算店里今天的营收。

只可惜,这一世段司澈虽然年纪不大,但年轻时的种种遭遇让他寿数并不多长。

沈云见在察觉到段司澈状况不妙时,就不再继续出海了。

他开始寸步不离守在段司澈身边。

而段司澈也因为沈云见这一行为,察觉到了自已恐怕活不了几天了。

他开始害怕沈云见看着自已离开。

脾气也变得古怪起来,总是动不动就想赶沈云见出去:

“你腿脚利索,不出去走走,整天盯着我个糟老头子做什么?”

沈云见也不生气,就粘在他身边:

“你不懂,你是我见过最帅的老头子,多看一眼都是赚到。”

段司澈不为所动:

“你少跟我扯淡,我昨天还看见你盯着海边上那个白人帅小伙看得出神。”

沈云见瞪着眼睛嚯了一声:

“你个为老不尊的东西,我都多大年纪了,老子能当他爷爷,这醋你也吃?”

段司澈冷笑:

“你居然还记得我说的是谁,果然,男人不管多大岁数,只有挂在墙上了才会老实。”

沈云见气笑了:

“我看他是因为他背影和你年轻的时候有几分相似,我明明满脑子都是你。”

段司澈不讲理:

“你就是嫌我老了,没有年轻的时候帅了。”

沈云见懒得跟他掰扯,一手搂住他的脖子,就在他脑门儿上狠狠亲了一口:

“闹什么脾气,我才不在意你什么样,段司澈,就算你下辈子其貌不扬,丑陋不堪,只要让我找到你,我还是要纠缠你一辈子。”

段司澈不觉得自已会丑陋不堪。

这不现实。

他的重点在别的地方:

“见哥,还有下辈子吗?”

其实沈云见自已也不知道。

他不知道连续两辈子遇到同一个人,是偶然还是必然。

但无论是偶然还是必然,这种希望都在沈云见心里燃起了熊熊烈火。

他握住段司澈的手,坚定道:

“信我,我会找到你。”

不知道是因为心里的执念在沈云见的话里放下,还是因为迫不及待想要印证沈云见的承诺。

当晚,段司澈便坐在小院里的藤椅上,听着海浪翻涌的声音,沉沉闭上了眼。

沈云见察觉到亲密无间的灵魂在消散,即便知道还会再见,一颗心还是沉了下去。

他小心翼翼走到段司澈面前,单膝跪在他身边,理了理段司澈盖在腿上的小毯子。

小声道:

“等我,我来了。”

…………

幽暗的屋子里,一盏微弱的烛火明明灭灭。

门口站着两个守夜的宫女,垂着头,一动不动,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吱呀一声,屋里的门被推开,又被轻轻关上。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随后,一道膝盖跪地的声音,伴随着略显尖锐的男声在沈云见耳畔响了起来:

“殿下,杜小将军求见。”

熟悉的眩晕感袭来,沈云见猛地睁开眼,看了看头顶上朦胧的纱帐,缓了缓神,淡淡开口:

“何事?”

陈公公跪在地上,在听见沈云见声音的瞬间,冷汗就顺着额头冒了出来。

他咽了咽口水,声音有些微不可察的颤抖:

“回殿下的话,摄政王,回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