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司澈此刻说不出自已心里是什么感觉。
他明知道沈云见以前是段司名的人。
明知道沈云见的离职是因为段司名订婚的事。
明知道沈云见和段司名之间,很有可能有过点什么乱七八糟的感情。
但他还是可耻而不可自控的心动了。
这一刻,他开始疯狂的嫉妒段司名曾经拥有过沈云见的那些时光。
也生出了永远将沈云见留在自已身边的念头。
段司澈呼吸着沈云见身上的气息,想吻他,却又不敢行动,只在拥抱许久之后,偏头,轻轻吻了沈云见的侧颈。
沈云见能感受到段司澈在克制。
但他这次没再打直球。
一来段司澈年纪不大,情窦初开,或许还需要时间,慢慢整理自已的情绪。
二来,他们之间现在相互隐瞒的事太多,有太多横亘在段司澈心头上的事没解决。
沈云见不着急,总归,只要段司澈爱他,那他这一辈子,都是要耗费在段司澈身上的。
他趴在段司澈肩上,轻轻吸了吸鼻子,缓缓闭上了眼。
段司澈沉浸在和沈云见的拥抱里,有些舍不得放手,许久之后,他正打算跟沈云见说,让他以后不用每天去训练场了,也不用再去执行什么危险任务的时候。
就发现沈云见好像有些不自控地歪了歪脑袋,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了他身上。
段司澈轻声唤他:“段云。”
沈云见迷迷糊糊嗯了一声,又没了动静。
段司澈这才察觉,沈云见是睡着了。
他好不容易想说两句煽情的话,沈云见居然,睡着了。
段司澈脸一拉,松开了沈云见,直挺挺往后倒去,任由沈云见身子一歪,倒在床上,又被突如其来的失重感吓了一跳,猛地坐起来:
“阿澈你说什么?我没睡着!”
段司澈呵了一声,没说话。
沈云见又乐着从床尾处掀开被子,钻进去,爬到段司澈的枕头下面探出头去,然后用额头抵着段司澈的胸膛,再次闭上了眼。
段司澈低着头,看了看沈云见毛绒绒的脑瓜顶,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伸出手将沈云见抱进了怀里。
虽然睡得晚,但第二天一早,段司澈还是照例很早就醒了过来。
沈云见依旧窝在他怀里,睡得安安稳稳。
段司澈原本想着,等沈云见睁眼,艰难地爬起来,准备不情不愿的去训练场训练时,自已就告诉他,可以给他放个假,让他继续睡。
但谁料,沈云见自已,根本就没有这个觉悟。
他根本就醒不过来。
于是付也在七点钟来换岗的时候,又看见了独自一人坐在咖啡机前,翻着不同品类咖啡豆的段司澈。
然后问出了相同的问题:“少爷,他人呢?”
段司澈也依旧给出了相同的答案:“睡觉。”
付也看了看紧闭的卧室门:“在您床上?”
段司澈嗯了一声,开始磨咖啡。
等磨好了咖啡,他才对着地上那一箱金条扬了扬下巴,跟付也说:“收起来吧,放地下室。”
付也哦了一声,摸不清沈云见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段司澈没发话,他也没再多问。
这一天,段司澈家,风平浪静。
而段司名那边,却是一片血雨腥风。
段司名等了一晚上,都没等到派出去的人回来,在天亮时,他才终于意识到,这笔明明胜券在握的交易,出问题了。
他急忙亲自带着人去了一趟东城码头,谁料,什么都没剩下。
人没了,货也没了。
就在他准备联系对方买家,看看有没有什么消息时,对方却先一步打来了电话,询问他状况,说是派来的人全部失去了音讯。
段司名这才知道,昨晚,他是被杀人越货了。
整个滨海,段司名能想到敢和他抗衡的人家实在有限。
他们这个层面上的交易,出了事,没人会选择报警。
一旦警方开始调查,就是在自找麻烦,得不偿失。
他只能暗暗找了人想办法去调取东城港口处的监控,只可惜,管理处的人却告诉他,昨晚雷电太大,直接击中了他们的信号塔,大范围停电,整个东城片区供电措施都来不及做,谁能顾得上监控?
而事发现场的仓库里,除了有子弹镶嵌在水泥柱里的痕迹,其余什么线索都没留下。
二十多个高价供养出来的保镖带着一集装箱的货凭空消失了,来来回回付出了那么多心血的生意也黄了。
段司名气得头晕眼花,回到段家便将客厅里的东西砸了个遍。
跟未婚妻说好的约会他没顾得上去,未婚妻找到家里,当着几个保镖的面,质问他为什么放自已鸽子。
被段司名反手赏了一耳光,让她滚回家去,最近都别来烦他。
这一切,段司澈知道。
沈云见通过037,也知道。
但两人都心照不宣的没再提起过。
而从这一天起,付也便发现,沈云见和段司澈之间的关系,变得微妙了起来。
段司澈的保镖,如果不出任务,或者不值夜岗,白天都是需要训练的。
换算下来一周至少三天训练,铁定少不了。
但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沈云见去训练场的次数却屈指可数,而且每次去,都并不是专门为了训练,而是去找乐子的。
开几枪找找手感,在近战场上随便薅几个人打几场,赢了以后再开一顿嘲讽,顺顺气,训练任务就算结束。
之后便将段司澈的卧室,当成了他自已的卧室。
只要付也进去,他不是瘫在沙发上看电视,就是躺在床上睡觉,要么就是趴在地毯上装模作样的陪段司澈看书。
而夜里,其他人开始正常轮值守夜,沈云见却每晚就待在段司澈的卧室里,只要段司澈不出门,他也不出门。
段司澈也从来不赶他,不给他分配任务。
阿贵私下里跟付也讨论过这件事,他说,沈云见就像是段司澈的伴读。
但付也却觉得,沈云见明明就是段司澈养的宠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