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
“砰!”的一声传来。
隔壁墙应声而破。
雷无桀倏地从床上跳了起来,一脸错愕的看着萧瑟正挥掌:“萧瑟...你会武功?你不是说你武功被废了?”
萧瑟转动着手腕,嘴角一扬,捋了捋发梢,绽放着肆意的目光道:“不是说了,丹药能修复我隐脉吗?”
此时的萧瑟心中极为舒坦,他武功全废多年,如今已然恢复的七七八八,自然是技痒难耐,想试探一番,谁知他一时没压住内力,轻轻一挥,墙壁就被他轰倒:“这墙壁一定偷工减料了~”
可就在雷无桀反应过来,高兴的时刻,对面传来一阵女惊叫声“啊!”雷无桀一愣,凑眼一看,却见隔壁房间内,一对男女赤裸着身子,正惊慌失措地穿戴衣物。
“完了,萧瑟,你闯大祸了~”等雷无桀说完回头的时候,却发现萧瑟身影一闪, 消失在房间内,留下萧瑟的话语:“你弄坏的,可不关我的事!”
“萧瑟,你!”雷无桀想要跑,被里面那男子一手揪住雷无桀的衣领:“小兄弟~啥意思?”
“我说不是我弄的,你肯定不信!”雷无桀顿时慌了神,连忙从怀中掏出几张银票,手忙脚乱地递了过去,“你们继续~”
那猛男看着手中银票:“这银票有点年头了,还这么新。还是天启城老钱庄的。”,说完,他指着床上的女子,笑道:“兄弟,要不一起玩啊?”雷无桀摇头:“不了~不了~”
雷无桀抱着木箱,穿上衣袍跑了出去,却发现萧瑟安然坐在对面的房间品着茶,和老板娘交谈着,老板娘看向雷无桀,迅速来到雷无桀房间看了看房间:“小兄弟,一个房间不够你玩的啊~那公子说,换个上好的房间。不过要五十两~”
雷无桀叹息一声,懒得辩解,交出银子,老板娘闻了闻银子,轻轻一咬:“还有点香~”而雷无桀愣了一愣:“香?”
此时,萧瑟正在对面对雷无桀招手,雷无桀急忙过去。
“进房间说话!”萧瑟轻轻点头,随即目光一转,落在雷无桀随身带来的箱子上。他一边走,一边轻轻挥了挥手走进另外一间房:“把箱子里的金银珠宝倒出来。”
“萧瑟,怎么你怀疑风叔给我的是假的?”雷无桀虽是这样说,但依言将箱子倒腾出来,各种珠宝银票散落一地。萧瑟拾起一枚金子,朝着底端看了看,又拿着银票皱眉嗅了嗅,轻声道:“这金子铸造时间,底部印记,可是太安年间的产物,而银票也是,但其很新,像是刚使用过,有蔷薇花香~”
雷无桀凑过来,也闻了闻:“这味道……我好像小时候闻过,是香脂水粉的味道。”
“像是我阿娘身上的味道~”雷无桀补充道:“萧瑟,难不成你认为这些是假的,不可能!一定是真的。”
萧瑟的眼神渐渐变得冷静,他低声自语道:“银票上的香味,不可能保存十几年之久,而且你这箱子并没有完全密封,也没有腐朽味儿。”
雷无桀顿时困惑:“萧瑟,想要说什么?”
萧瑟深吸一口气,看着满桌上的金子银子,甚至还特意摸了摸身上雷无桀给他穿的衣袍。
然后,他从怀中摸出一张纸条,铺在桌上。
雷无桀看着桌上的纸条:“是风叔给你信,说是琅琊王给你!你终于舍得拿出来了~”雷无桀拿起纸条念着:“汝之抉择,皆不可步吾昔途。须珍护左右手足之人,勿令悲剧再生!”
“可有看出什么?”萧瑟问道。
雷无桀摇头,但仔细看着纸条的上字赞叹道:“字写的正气,写的挺好!”
“额.....”萧瑟叹道,指着纸条的字迹:“此字的确是琅琊王所写,但琅琊王死去多年。可是这字迹却是近一个月内写的。你就不觉得有问题?”
雷无桀当即瞪大双眸:“萧瑟,你的意思是琅琊王没死?”
萧瑟白了一眼,他沉默片刻,紧皱的眉头透露出他内心的疑惑,萧瑟缓缓道:“雷无桀,你说有没有可能~在梵音寺,荒山之巅,存在某种时间,空间错乱,过去的人因为某种缘故出现了~比如....你风叔,会不会是你爹?叶百里,会不会是无心的爹?而这些财物是.....”
正当萧瑟继续往下猜测,雷无桀猛然用手摸着萧瑟的额头:“没发烧啊~萧瑟,你胡说什么?”
“阿爹,阿娘他们早就死了~叶鼎之也死了,这些东西肯定是通过某种方式保存下来的~只不过你不知道罢了~”雷无桀这时倒是挺聪明的分析道....
“是吗?”萧瑟喃喃,但萧瑟显然不信,可无论如何,他似乎也给不出一个合理的答案。
最后,萧瑟躺在卧榻上沉思道:“恐怕只有无心知道为什么?无心啊,无心,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雪月城。
酒肆。
唐莲将梵音寺的一切说给了百里东君听。
百里东君抿了口酒,很是随意的笑道:“唐莲,你什么时候学会编谎话了?是三顾城那花魁教你的?当年雷二师兄战死南诀,全军覆没,要说他有什么好兄弟,只有学堂的师兄弟,只有叶啸鹰,以及死去的琅琊王,哪有雷风风之辈?雷门功法,可禁止外传,雷二师兄就算临终有托付,也不会是他人~你们被骗了~”
“师尊,可雷风风前辈的确会雷门惊神指,是逍遥天境的高手。”
“还有那个叶百里.....”
唐莲提及此事,百里东君眉头微皱,拂袖一挥,整个人仿佛化作一缕青烟,瞬间飞上屋顶,负手而立,眸光沉凝,望着天际的月色,神情莫测,语气中透出几分苍凉:“他没有亲人在世,早就全都死了……哪来的哥哥?”
唐莲见状,心头一紧,百里东君此时的严肃让他更加局促。他连忙从怀中取出一瓶玉壶,双手递上,语带恭敬:“师尊,弟子愚昧,不敢断定真假,但每一句都是属实告知。这酒,的确可是您亲手所酿,酿制的时间很短。师尊,您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百里东君转过身,冷峻的脸上浮现一丝诧异,目光定在那晶莹剔透的玉葫芦上,眼神霎时一变,似惊疑又似怀念。他手指微动,一股无形的力道瞬间将玉壶摄入掌中,低声道:“这……怎么它还在?”
他看着手中的酒壶,眸中浮现回忆之色。此壶乃是当年师父古尘所赠,他早已将它挂在天启城的最高处,送给了他师娘月落,难道……
他心中骤然一动,竟是师娘现身了?
他眼中闪过一丝隐秘的情感波动,手中酒壶仿佛变得沉重了几分。
正在此时,百里东君正疑惑不解之际,唐莲急忙补充道:“雷风风前辈说,这酒名为‘过早’,是您亲自所酿……”
“‘过早’……”百里东君缓缓掀开酒壶的盖子,闻了闻,眸子微眯,再轻轻抿了一口,微微点头:“确实是我所酿。”
他自语道:“此酒,酿成不过半月之久……可却又出自我手!”
话音未落,他看向唐莲,眉头深锁,眼神中满是困惑,心中更是无比疑惑重重。
此时,远处一道身影翩然而至,正是司空千落,她急急落在屋顶,声音中带着焦急之色:“大师尊,阿爹和二师尊有要事相商,正急着找您!”
百里东君不动声色,负手而立,身形一闪,消失在夜色之中,直奔苍山凉亭。
凉亭中,月影斑驳。
面带面具的李寒衣与司空长风已在亭内静候多时。
“师兄。”李寒衣见百里东君到来,微微欠身”
百里东君目光沉沉,手中依旧握着那玉壶,带点点头,看向坐在石桌上下棋的司空长风,缓缓开口:“长风,唐莲已将梵音寺之事告知于我,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李寒衣闻言,急不可耐地插话道:“快说啊!我问你半天,你非要等师兄来,现在师兄到了,你倒是不说了!”语气中满是催促与不耐。
“大师兄,叶鼎之是否还有亲人在世?”司空长风神情凝重,缓缓开口,问出第一个问题。
百里东君摇头,语气果断:“没有!”
司空长风点头,目光转向李寒衣:“雷门惊神指可传外人?”
李寒衣毫不犹豫地摇头,声音坚定:“雷门有铁规,惊神指禁传外人,禁传女子!我娘当年好奇,求我爹教她,爹打死都不教!即便是我,也不能学,所以,我不会雷门功法。”
此话一出,司空长风陷入沉默,神色复杂。
片刻后,他才低声道:“如此说来,那便是……遇见鬼了。”
百里东君目光一寒,语气更为严肃:“你亲眼见过那二人?”
司空长风点头,神色凝重:“见过,但他们的容貌……却不相同。”
李寒衣眉头紧蹙,心中疑惑不解,语气中透出一丝急切:“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司空长风深吸一口气,在棋盘上落下一子,缓缓道:“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连我自已都不太相信……”
他沉吟片刻,终于抬头道:“叶百里,便是昔日的魔教宗主叶鼎之!”
话音未落,百里东君身躯一晃,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
司空长风再道:“至于雷风风,他就是你爹,雷梦杀!”
李寒衣闻言,顿时面色大变,双眼瞪大,声音中满是不敢置信:“不可能!你胡说什么!我爹已经死了!你觉得这种玩笑好笑吗?”
百里东君眉头深锁,握紧手中的酒壶,显然心中波澜四起,随时准备出发:“他们现在身在何处?”
司空长风摇头叹息:“他们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仿若鬼魅,无影无踪,根本找不到任何线索。正因如此,我才说,仿佛遇见了鬼!真是怪哉。”
与此同时,天启城的百晓堂内,机关轰鸣,一片忙碌。
“有答案了。”一个面具人将一张纸条递给姬若风。
姬若风没有急着打开,而是皱眉问道:“什么答案?”
那人笃定道:“他们八成是叶鼎之和雷梦杀,而他们七成来自过去。”
姬若风闻言,神色骤变:“你知道这消息代表什么吗?”
那人点头,沉声道:“综合所有线索,只有这一种可能。”
姬若风冷冷开口:“再重新分析!”
天外天中,白发仙与紫衣侯对视一眼,眼中皆是疑惑,随后看向不远处手持木雕的无心。
白发仙走上前,带着一丝探究的语气道:“少宗主,有个问题我们一直想问,叶百里真的是宗主的兄长吗?”
无心没有转身,专注地雕刻着木雕,声音平静如水:“不是。”
白发仙一愣,眼中透出几分惊诧:“那他是谁?”
无心的手依旧稳健,语气淡然:“他是我阿爹。”
此话一出,白发仙与紫衣侯面色剧变,几乎异口同声:“不可能!”
正在此时,少年歌行天空忽然显现出一道虚幻的天幕,天幕缓缓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