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这个了,话说,楚河铭有没有来你这?"
陆宁知闭口不言,只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黎蜀。
“昨晚他不是一直和你在一处吗?”
黎蜀无奈地苦笑道,“今天一早就没了他的人影。”
算了,他个男主应该也出不了什么事儿。
黎蜀这样想着,于是不再关心楚河铭去处,一把搂上了陆宁知的肩,推搡着他往门外走。
"不说这个了,咱们去吃点早饭,饿了吧,咱饭堂的包子很是一绝!"
陆宁知年纪小些,个子矮半个头,黎蜀把胳膊搭在他肩上刚好。他感受到了陆宁知的丝丝僵硬,全当是孩子害羞了。
黎蜀这才仔细瞧着陆宁知,注意到有些重的黑眼圈询问道:"是不是认床没睡好?看着精神不是太好啊。"
"昨晚一直听着外面有嘈杂的奇怪声音,但不知是何物……像砍树。"
"这可怪了。"黎蜀道。
"谁会大半夜闲来无事去砍树玩?"
两人走着,走过居室的院落,拱门外是蜿蜒的连廊。
两人走下青石的台阶,未曾注意脚下簌簌的桃花瓣铺了满阶,加上清晨潮湿泥泞,黎蜀险些一个滑铲坐地上。
"小心!"
陆宁知反手拽住了黎蜀,右手在拱门上借了力,才没有跟着一起摔倒。
这树怎么都快落秃了?
黎蜀已然惊出了一身冷汗,再抬头看,差点被惊掉下巴。
树下不知被谁刨出了几个坑,跟狗洞一样。几个酒罐子零散滚落在地上,有的已经摔成了碎片。
黎蜀似有所感,视线往上,粗壮的枝丫上,赫然一个熟悉的身影曲臂卧在上面,半挂不挂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下来。
上面的人动了一下。黎蜀心悬了一下,挣开陆宁知,下意识伸胳膊去接,失声尖叫道:"师弟!!"
陆宁知蜷了一下手指,微微缩回了手,看着刚才还被他接住的人转身奔向别人。
黎蜀手都伸出去了,楚河铭一点要掉下来的意思都没有,还是稳稳的在上面。
他半阖的眼睛微微睁开,寻着声音,垂眸微眯着看向了树下。
见是黎蜀,他微愣了下,还带着的微醺醉意散了些,侧过身不自然的偏头撇开视线。
"师弟,你怎么跑树上,多危险!"
楚河铭听闻不为所动,甚至把身子完全转了过去,只留个后背给黎蜀。
"师兄管的未免宽了些。"
黎蜀见状,声音不自觉的提高了几分,带上了些许责备:"你还喝了这么多酒…看这一地罐子!昨晚不好好睡觉,跑树上来干什么?"
一提及“昨晚”两个字,楚河铭的神经瞬间紧绷起来,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僵硬了几分。
他沉默片刻,没有立刻回应,紧接着发出一声冷冽的哼声。
只见他身形一闪,如飞鸟般轻盈地从树上跃下,眨眼间便来到了黎蜀跟前。
清冽的桃花气息浸着酒的醇香,侵入黎蜀的鼻腔,让他想打个喷嚏。
“师兄难道忘记了不成?昨晚又是呼噜又是磨牙,吵得人无法入眠,令师弟我实在是难以忍受。”
楚河铭毫不留情地道。
“啊?竟然有此事?”
黎蜀闻言大吃一惊,脸上露出一丝惊愕之色,但很快便被心虚所取代。
他的声音不由得压低了一些,结结巴巴地反驳道:“休要信口胡诌!我向来都不……”
黎蜀内心苦恼的想着,他难道真的这样吗?看楚河铭的表情也不像开玩笑……
楚河铭像奸计得逞的狐狸一般,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似乎想要说些不堪入耳的荤话。
然而,就在这时,黎蜀却突然猛地仰起头来,脸上露出一副无比认真的神情。
他对着楚河铭轻声说道:“师弟,未曾想给你带来这么大麻烦......我该如何补偿你呢?”
楚河铭未成预料到他竟然会如此诚恳,不由得当场愣住了。
而就在这一刹那间,他的目光再次落在了对方那微微上扬的脖颈处,红痕张扬的露了出来。
一瞬间,他便反应过来,明白了那究竟从何而来。
昨晚……
顿时只感觉一股滚烫的热血径直涌上了自已的头顶,连耳朵都变得通红。
“我......不需要......”
楚河铭有些磕绊的回答道,但内心却反复拉扯——真的不需要任何补偿吗?
他竭尽全力想要将自已的视线从那道红痕上移开,可身体却好像不受控制似的,又情不自禁地重新黏了回去。
仿佛被施了某种术法一般,他甚至有种莫名的冲动,很想开口:“要不......你就让我再咬一口吧。”
“师......兄,我饿了。”
始终沉默不语的陆宁知,终于在这个时候开口说话了。
只见他紧紧拉住黎蜀的衣袖,轻轻晃动着,眼神中透露出几分不容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