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曜寒霆一直盯着她不讲话,槐荫疑惑地歪了歪头: “你看到了吗?”
曜寒霆嗓音微哑:“看到了。”
又等了一会儿,槐荫见他一直不说话,有点困倦地打了个哈欠,糯糯的声音跟小猫崽似的,“莺莺要回去了。”
她想回去睡觉了。
“且慢。”,曜寒霆听到槐荫的话回神,“宫女可曾给淮小姐的脚上过药?”
槐荫摇摇头。
“不上药可不行。”,曜寒霆唇角一挑,“若是伤口扩大了,可是会感染的。”
槐荫呆呆地眨眨眼:“可是莺莺的脚上没有伤呀?”
“淮小姐这就有所不知了。这脚上的伤都是第二天才会发作,当日可看不出来。”
没有常识的小鬼被唬住了:“真的吗?”
曜寒霆一本正经地说:“自然。”
“若是留到第二天,乃会发炎肿痛,严重些甚至会溃烂。”
233:【。】
就知道吓唬笨蛋小鬼。
漂亮小鬼眼睛睁得大大的,漫上一层朦胧的雾气,泛着粉意的指尖害怕地握住曜寒霆的衣袖,眼尾处水色弥漫,可怜兮兮的,尤为惹人怜爱。
“莺莺要回去上药呜呜……”
“淮小姐不必担心,在宫里何愁没有药?”,曜寒霆像得逞般地狐狸一样眯起双眼,嘴角的弧度愈发扩大,“接风宴可还要过几个时辰才会结束,淮小姐不若就在这儿上好药……回去也免得让卫将军担心。”
不待槐荫回答,曜寒霆便不知从哪儿掏出一罐药膏,笑着说:“淮小姐,请吧。”
——
绣花鞋缓缓褪下,纤细伶仃的脚踝被曜寒霆一只手圈梏着,另一只手挖了一坨乳白色的药膏敷在槐荫脚侧那被丝线磨红的地方。
白玉似的小脚踩在他的大腿上,脚趾小小的,像一个个含苞待放的花苞,轻轻按一下都会留个印子,皮肤又嫩又滑,愈发显得被磨红的地方看起来惊心动魄。
高热的体温隔着衣袍传递到槐荫的脚心,她被烫得蜷缩起脚趾,想离他远点,向后退的动作却被曜寒霆桎梏在脚踝处的大掌拦住了,那烙铁一般的手掌不容拒绝地禁锢着她不许逃脱。
曜寒霆呼吸沉沉,深幽的眸子里满是欲念,手指却耐心地打着圈让药膏更好地吸收进去:“一会儿便好。”
【他的身上好热哦。】,槐荫偷偷地吸了吸鼻子,【阳气也很足。】
她在大殿的时候就发现了,嘻嘻。
比卫铳身上的阳气还要浓。
233点点头:【毕竟是被天道眷顾的男主嘛。】
晚饭还没吃就被拉来的槐荫肚子都饿扁了,眼下这偌大的寝殿到处都充斥着曜寒霆身上的阳气,槐荫不由自主地变得晕乎乎的。
“好香……”
曜寒霆以为她说的是药膏,低头嗅了嗅,并没有闻到什么特殊的香气。倒是槐荫身上那勾人的馥郁甜香一个劲儿地往他鼻子里钻。
曜寒霆意味不明地轻笑:“确实很香。”
娇靥氤氲的少女乖顺地凑到他的怀里,不安分地乱蹭,连髻上的珠饰都蹭散了。
曜寒霆敛眸,居高临下地看着色若桃花的槐荫,终于忍不住般抬手拢住那粉白的腮肉,“淮小姐可要看清楚,朕不是卫将军。”
“淮小姐若是想要玩情趣,可找错人了。”
殷红的唇被挤得嘟起,曜寒霆的目光落在那小巧的唇珠上,眼底荡漾着浓得化不开的黑雾。
脸蛋被人箍着,槐荫动弹不了,槐荫急得小脸通红,呜呜地哼唧着,“莺莺好饿……”
曜寒霆依旧冷着声音,作势起身:“淮小姐饿了便去吃饭,凑到朕怀里做什么。”
香香的阳气好像生气般离她越来越远,槐荫着急了,从榻上直起身子,小手抓住曜寒霆的大手,挥着藕臂缠上了他的脖颈,猫儿似的蹭了蹭他的脸颊,“不要走呜呜……莺莺知错了。”
她在地府的时候,若是惹得大鬼们生气了,便像树袋熊一样缠在他们身上,软着声音撒娇,亲亲他们,他们便会原谅她,重新给她香香的阳气吃。
虽然代价是嘴巴很痛。
槐荫忘了现在她还在小世界,见到阳气要离开,着急的槐荫还以为这样做对方就会消气,却没想到曜寒霆眼里的墨色更沉了,几乎要把怀里的少女淹没。
“淮小姐这是做什么?”
“淮小姐与卫将军平日里是如何相处的,朕不在意。但若是淮小姐眼神不好把朕当作了卫将军……”
“朕可没兴趣参与你们那等腌渍之事!”
阴恻恻的话压抑着怒气,曜寒霆眼眸森然,神色阴郁,一双深邃如墨的黑眸里酝酿着极度危险的风暴。
可惜槐荫没听清,满脑子都是不做点什么就吃不到阳气了。
槐荫琥珀色的眸子染着迷离的水光,鸦睫又长又密,伸出小舌舔了舔曜寒霆绷紧的嘴角,尖尖的虎牙咬住了他的薄唇,不痛,更像是刚长出牙的猫崽子在和他闹着玩。
槐荫咬了半天都撬不开阳气的开关,有些气馁,黏黏糊糊地撒着娇:“不要生气。”
快点高兴起来喂她香香的阳气吃吧!
曜寒霆不为所动:“淮小姐可知朕是谁。”
槐荫没听到,依旧在阳气最浓那处流连着,时不时伸着红润舌尖舔一舔。
曜寒霆似乎是下定决心要得到答案,大掌重新箍住槐荫的桃腮,迫使她仰起头,盯着她顾盼生姿的泪眼,一字一句:
“朕再问你一遍,朕是谁。”
槐荫终于仔细打量着一直不跟她和好的香香阳气。
眉如墨画,五官立体分明,浑然天成的俊美之中因为身居高位带着不可言说的凌厉与威严。此刻曜寒霆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冷漠得就像是来自地狱的修罗,浑身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气。
好熟悉哦……
槐荫愣愣地眨眨眼,只是被雾气包裹住的大脑怎么也想不出他的名字。
233及时提醒她:【他是曜寒霆。】
槐荫乖乖地开口:“你是曜寒霆。”
就这样被直呼了大名,曜寒霆也不恼,沉沉地盯了一会儿乖顺的槐荫,喉咙里发出一声轻笑。
“这可是淮小姐自已说的。”
香香的阳气一股脑地进了肚子,槐荫脸颊坨红,小手推了推曜寒霆坚硬的胸膛。
她已经吃饱了。
可惜天下没有免费的晚餐。
曜寒霆抬起修长有力的手指抚断暧昧的银丝,黑眸直勾勾看着她,那眼神无比摄人,深幽的眸子里丝毫不掩饰自已炙热的欲念。
“淮小姐自已说的话,哪有说话不算数的道理。”
——
回到席间的卫铳心神不宁地看着槐荫离开的方向,还要一边应付围上来敬酒道贺的众人。
宴席过半,众人都早已醉醺醺的,而一杯杯烈酒下肚的卫铳却只是耳朵尖红了一块。
莺莺为何还未回来?
卫铳拧着眉,心里的烦躁与不安在见到曜寒霆离席时达到了顶峰。
陛下为何中途离席?难不成是有急事要处理?还是……
惴惴不安的卫铳在见到殿门外出现槐荫的身影时松了一口气,拧着眉头观察了一下槐荫的神情,见她面色如常,没有被吓到的痕迹,心却依旧紧张地悬着。
“莺莺……刚才可见过陛下?”
槐荫转转眼睛:“没有哦。”
——
终于放过小鬼的曜寒霆懒散地靠在榻上,俊美的脸上满是餍足,大手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拍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鬼。
可怜的小鬼嘴巴都肿了,眼尾泛着潮红,鼻尖粉粉的,的脸颊带着指印,泛粉的指肚也不知被谁咬了一口。
曜寒霆突然笑出声:“朕与淮小姐,这是在偷情吗。”
槐荫不想搭理得寸进尺的曜寒霆,明明她都说自已吃饱了,可他还是箍着她不放开,连舌头都麻了!
“不……这怎么能算偷情?”,曜寒霆没得到回答也不恼,自言自语地开口,“卫铳又没有名分,何来的偷情这一说……”
“只能说他走了大运得到了一只名贵的莺雀,却因为心软一而再再而三地放她在天空飞翔,给旁人展示自已漂亮的羽毛。”
曜寒霆手掌插进槐荫如墨的乌发间,顺着捏了捏她的后颈,“被人抢去,便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莺莺要回去了!”,槐荫听不懂他在嘀咕些什么,气鼓鼓地瞪了曜寒霆一眼。
这个阳气是坏阳气!
曜寒霆斜倚在榻上,衣衫半开,不像是天下之主,倒像是游走在烟花之地的小倌,眯起桃花眼看着爬下榻的槐荫:“今日之事,淮小姐打算如何与卫将军解释呢?”
槐荫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慢吞吞地开口:“解释什么?”
奇奇怪怪的。
她又没做什么,只是吃了几口阳气,有什么好解释的。
——
卫铳高悬的心终于放下。
他紧皱的眉头松开,执起筷子往槐荫面前的盘子里夹了几块水晶糕,又帮她挽起过长的衣袖,笑着扶正了她弄歪的玉钗。
宴席末端不打眼的某处,注视着两人亲昵的动作,听到手下传来刚才发生的一切的消息的霍钊挑挑眉,面上的兴致更浓。
真没想到,陛下居然对卫铳的女人有了兴趣?
不过……
霍钊的视线落在对面慢吞吞咬着一块水晶糕的槐荫身上。想来是被滋润过的原因,她看着比宴前多了几分娇意,眼波流转间勾人心魄。
霍钊眼里的兴味渐深,搭在桌子上的手指轻轻点了点。
若是她……倒也不奇怪。
——
“今日我要进宫,莺莺乖乖地待在府里好吗?说书先生约莫着两个时辰后会到府里。”
槐荫乖乖点头,卫铳不放心地一步三回头离开了。
自从那日的接风宴过后,陛下召他入宫的次数就多了起来,给他派的公办也多了起来。
虽然多些公办就能多赚些俸禄更好地养槐荫,但有时候一连几日都不能回府的卫铳难免觉得有些郁闷。
身为大将军,他需要经常到外地征战,随行的都是些大大咧咧的粗鲁男人,不适合带着槐荫一道前去。但这样只留她一人在府里,卫铳又着实不太放心。
倒不是因为安全问题,只是……
自从上次到丞相府参加了赏花宴,宋今禾便像被花朵吸引的蜜蜂般,总是赖在槐荫身边,招呼她去参加各种聚会,其中就不乏有些男子与女子间的相亲宴。
万一莺莺被别有用心的男人用花言巧语骗了去,含羞带怯地牵着对方的手想要与对方成亲……
一想到这儿,卫铳心里面就抑制不住地产生嗜血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