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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囚鸟18

“昨夜是谁守夜?”

小宫女的头更低了,嘴唇发抖:“陛下,是……是奴婢守夜。”

曜寒霆的威压愈发低沉:“淮小姐一夜未回宫,你为何不知情。”

“奴婢冤枉啊!陛下!”,小宫女害怕地磕头,“昨夜太后娘娘身边的李嬷嬷找奴婢们去荣华殿搬花。奴婢回来时,太后娘娘宫里的浣纱姑姑跟奴婢们说,淮小姐喝醉了,已经睡下了,让奴婢们不要进去打扰。”

“谁料今日早上,奴婢唤了淮小姐好几声都不见起,碧桃姐姐进去一看,才发现淮小姐根本就没回来!”

曜寒霆半眯的眸子晃出一抹狠戾的光,“太后……呵。”

“都跪在这儿干什么?给朕去找人!”

曜寒霆阴冷的语气慑人:“若是她有什么闪失,你们便也不用活了。”

——

槐荫在肴华宫睡了个好觉,不光让曜书晏伺候着洗脸更衣,还一个鬼霸占了他的床,把他挤到旁边小小的榻上缩手缩脚睡了一晚上。

还没有完全清醒,槐荫睁开一只眼,透过窗纱看到外面微弱的晨光,打了个哈欠,黏黏糊糊地哼唧:“莺莺要回去了。”

曜书晏早就起来了,正在书桌前作画,闻言含笑点头:“稍等。”,说完便起身向殿外走去。

曜书晏没多久就回来了,看到槐荫又闭上了眼睛,东倒西歪地磕着脑袋,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无奈的微笑。

“当值的宫女已经离开了,莺莺现在可以出去了。”,曜书晏轻轻把槐荫唤醒,执着湿帕为她擦了擦眼睛。

“下次若是再想来,不必这样偷偷摸摸的。”,曜书晏俯身轻吻槐荫的眼角,呼吸间的热气弄得槐荫薄薄的眼皮泛起可怜的红色,像是哭过一般。

他脸色微红,语气愈发温柔:“毕竟我们已经是两情相悦了,这样……倒显得欲盖弥彰。”

——

【好阳气说的是什么意思呢?】

回承欢殿的路上,漂亮小鬼慢半拍地反应过来曜书晏的话,【什么是欲盖弥彰?】

233对自我感觉良好的曜书晏感到无语。

亲一下就以为小鬼答应做他的伴侣了吗?

真是厚脸皮!

233翻了个白眼:【没什么,他脑子有病,不用管他。】

【他的脑子有病!】,漂亮小鬼吓得睁大了眼睛,贝齿轻咬软嫩的唇瓣,【莺莺吃了他那么多的阳气,是不是也要生病了?】

【。】

【放心吧,他的病只在同性间传染。】

毕竟都是一群和小鬼贴贴抱抱,就连和小鬼的婚礼细节都想好了的妄想症患者。

槐荫放心了,但也更疑惑了。

【好奇怪的病哦。】

行至宫门口,平日里热热闹闹的承欢殿此时却安静地吓人,宫女太监们都没了踪影,一个人影都看不见。

槐荫抿了抿唇,脚步一顿,但还是往里面走了。

碧桃被留了下来,她焦急地踱着步,眼睛紧盯着大门,终于看到槐荫的身影慢吞吞出现在门口。

“淮小姐,您可回来了!”,碧桃如同见到了救命稻草一样,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抓住槐荫的手,“您昨夜去哪里了呀?一整晚都没回宫,奴婢还以为……还以为您遇到什么不测了!”

碧桃语气哽咽,眼眶通红,仔仔细细打量了一下槐荫,见到她完好无损,甚至脸颊还充满着睡饱后的健康绯红的槐荫松了口气,转而又提起了心脏。

“淮小姐,您一整夜未归,陛下知晓此事很生气,正在里面等您。”,碧桃拉着槐荫来到门后,小声嘱咐她。

“陛下发了好大一通火,您进去后好好和陛下说话,莫要冲撞了陛下。”

她苦口婆心:“依陛下对您的宠爱,您向陛下认个错服个软,陛下兴许就不计较了。”

碧桃刚才激动的一喊,曜寒霆在殿内听的真切,见槐荫迟迟没进来,冷冷地开口,“既然回来了,为何还不进来。”

“陛下唤您了,您快进去吧。”,碧桃打了个哆嗦,应了一声,转头千叮咛万嘱咐槐荫,“您记得奴婢的话,和陛下服个软,千万不要和陛下顶嘴。”

槐荫很疑惑,她不知道曜寒霆为什么会因为她一晚上没回宫而发脾气。

槐荫慢吞吞走进去,两侧乌泱泱跪了一大群人,曜寒霆正坐在主位上,修长有力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如同即将出击的猎豹,眼神锁定着走近的小鬼。

“淮小姐,淮小姐回来了!”

“陛下,淮小姐回来了!”

宫人们看到槐荫喜极而泣,曜寒霆被他们吵得头疼,又顾忌着不想在槐荫面前发脾气,便沉声呵道:“都下去。”

偌大的殿内很快便只剩槐荫与曜寒霆两个人,她对上曜寒霆漆黑辨不清情绪的眼底,有些不安。

“舍得回来了?”

曜寒霆刚一开口就后悔了。

他说的这是什么话?

酸唧唧的语气怎么听起来那么像妻子出去鬼混一夜未归,独守空房的幽怨丈夫?

曜寒霆轻啧一声,脸色愈发阴沉。

槐荫犹豫着点点头。

依旧是冷冷的语气:“昨夜去哪儿了?”

槐荫抿抿唇肉,戳了戳233,【莺莺要和他说实话嘛?】

总觉得说实话的话,好阳气好像会有麻烦的样子。

233看热闹不嫌事大,曜书晏偷跑让它正愁没人能整治他的恋爱脑,于是幸灾乐祸地开口:

【当然没关系,他们可是亲人。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不过曜书晏再怎么说也是太子,曜寒霆不会对他怎么样的。】

槐荫放心了,软绵绵地开口:“莺莺去找曜书晏了。”

曜寒霆轻笑,但那笑声中没有一丝温度,“你昨日早早地离席,就为了去和曜书晏幽会?”

“没有幽会哦,莺莺只是有事要找他。”,槐荫不赞同地摇摇头,脸颊微鼓。

曜书晏皮笑肉不笑:“哦?朕倒不知道什么事一定要半夜去讲。”

槐荫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因为莺莺要和他一起睡觉哦。”

睡觉当然是晚上才能睡啦!

唔……不过白天想睡的话也可以睡诶……

槐荫被绕蒙了,呆呆地愣在原地,没注意到曜寒霆极为可怕的脸色。

“朕是太过宠爱你了。”,曜寒霆来到槐荫的面前,冰凉的手指轻轻划过她的脸颊,带着绝对的占有意味,"才让你觉得可以随意地从我的身边离开。"

槐荫离开肴华宫时阳光明媚的天空不知何时飘来了几朵乌云,现在已经滚成了黑沉沉一片,轰隆隆的雷声响起,衬得殿内的光线也愈发暗了。

“莺莺……”,曜寒霆的语气是诡异的柔和,“知道你的名字是什么意思吗?”

槐荫想往后退,却被腰间炙热的手掌禁锢着无法逃离。

“是鸾鸟的意思。”

“知道什么是鸾鸟吗?”

曜寒霆微眯的瞳眸中溢出嗜血的欲望,“是被镣铐拴住脚腕,一辈子无法从笼中挣脱,只能日日夜夜不停地唱歌,直到嗓子变得沙哑废掉,最后会被随意地撇到肮脏的淤泥中死去的鸟儿。”

“莺莺想成为这只鸾鸟吗。”

槐荫被曜寒霆吓到了,漂亮的眼睛里噙满泪水,紧咬着下唇,眼睛和鼻头都是红红的,看着面前高大俊美且散发着危险气息,仿佛随时都会将她像话中的鸾鸟般处理掉的男人,哭得直打嗝,“莺莺不要呜呜呜……不要当鸾鸟……呜呜呜……”

“莺莺哭得好可怜。”,曜寒霆拂过槐荫的眼泪送进嘴里,“可是我不会再心疼你。”

承欢殿中咿咿呀呀的唱曲声一直到傍晚才将将停下。

殿门被人从里面推开时,浓烈的麝香味熏得在门外守着的佩兰和碧桃齐齐皱眉。

曜寒霆拢了拢衣袍,遒劲有力的胸膛被牙尖嘴利的不听话小猫抓了好几道血痕,他懒洋洋地吩咐道,“你们的主子睡着了,不准进去打扰她。”

“是。”

“今日之事都烂在肚子里,若是让朕知晓有第三个人知道……”,曜寒霆言尽于此,佩兰和碧桃却感到后背一凉,“扑通”一声跪下。

“请陛下放心,奴婢定会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

“若奴婢违背承诺,便叫奴婢天打雷劈,不得善终!”

——

槐荫和曜寒霆冷战了。

只是槐荫单方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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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槐荫的冷战举措,233举双手双脚赞成。

那日从上午一直在小黑屋里屏蔽到傍晚的233被放出来一看,就看到漂亮小鬼可怜地缩成一团,秀气的眉心不安稳地蹙着,连梦话都是对曜寒霆的抗拒。

233发出了尖锐的爆鸣声,不敢置信漂亮小鬼就这么被吃掉了。

只是冷战太便宜他了。

233冷眼看着又一次吃了闭门羹的曜寒霆摸摸鼻尖,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承欢殿,恨恨地想。

就应该把他浸猪笼啊!混蛋!

比起233过于激动的情绪,槐荫倒觉得没什么。

她和曜寒霆冷战的原因只是因为她觉得坏阳气太不听话了。

漂亮小鬼只喜欢乖乖的阳气。

正巧这时候,自以为和槐荫两情相悦的曜书晏总是在她的面前晃悠,于是槐荫便自然而然地转移了目光。

知道自已做的太过分的曜寒霆独守空房了几天,但第一次的食髓知味让他很快就按捺不住地溜到了承欢殿门口,却只得到了“曜寒霆和狗不得入内”的指令。

战战兢兢的承欢殿宫人原本以为曜寒霆会生气,谁料他只是脸色古怪沉思了一会儿,便满脸笑意地走了,还好脾气地留下一句。

“也罢,朕就等她消气了再来拜访。”

徒留宫人们面面相觑,怀疑陛下被夺舍了。

曜寒霆完全不像他们想的那样生气,崔德全跟在他身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陛下的脸色,摸不准心思他的心思。

“陛下,淮小姐这边……”

“让暗七随时向朕禀报莺莺的动向,多余的事情不要做。”

莺莺说他跟狗不得入内,这说明什么?

曜寒霆得意洋洋地想。

这说明莺莺认可了他,而且还害羞了,要不然怎么会反应这么大?

要是莺莺醒来之后还像平时一样跟他相处,他才要感到慌张呢!

宫里的传闻向来风向多变,传着传着就变味了,原本是“曜寒霆和狗不得入承欢殿”的消息,不知怎得就传成了“陛下腻味了淮小姐,一连数日都只经过承欢殿的大门而不进去”。

只不过,传播这些谣言的人第二天就被打扫的宫人发现溺死在了枯井里,从此这不知真假的传言便销声匿迹了。

——

槐荫被曜书晏拉着吃阳气的时候,233 在她的头顶跳了跳:【支线任务二刷新了,女主今天要进宫了。】

槐荫倚在软软的靠垫上,玉白面庞色若桃花,茫茫然地睁开眼:【莺莺现在要去找她吗?】

【现在先不用,女主今天是跟着李太傅一齐进宫的,我们等到……】,233想了想,【等到中午李太傅留下和曜寒霆吃饭,我们再去找女主就行。】

槐荫嗯嗯点头。

曜书晏抬起槐荫的下巴,俯身在她的嘴角处流连,语气喑哑:“莺莺怎么不专心?”

槐荫心虚地眨着眼睛,“没有呀?”

“那为何不缠着我了?”

曜书晏有点疑惑,平日里槐荫都很粘人地缠着他,今天倒是不怎么主动了。

“莺莺的嘴巴好痛,你不要再缠着莺莺啦!”

曜书晏笑了,盯着槐荫红肿的唇瓣心情很好:“好吧,那莺莺今日中午要留在这里用膳吗?”

槐荫惦记着要去找女主麻烦,心不在焉地摇摇头,眼睛一个劲儿往殿外看,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曜书晏脸上完美的笑意出现了裂痕,觉得自已被她厌倦了。

是父皇说了什么吗?

本以为会被曜寒霆叫去御书房的曜书晏等啊等啊,也没等到崔德全的到来。就连每周按时到曜寒霆跟前交代学业进度时,对方的脸色也并无异样,沉稳得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如果不是他知道父皇和莺莺在冷战,他还真以为对方一点也不在意。

曜书晏看着槐荫迫不及待跑出宫的背影,目光微微一凝。

父皇……究竟在做什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