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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母亲和大姨妈

“哎呀!”女子嗔怪地看她一眼,又是一个旋转将沈梦鸥送出舞蹈范围,再轻灵地跃动到院子中间。

弹琴女子并不说话,但琴声透出更多快意,无形的愉悦近乎凝成实质。

沈梦鸥陷在这乐与舞之间,忘了言语。

一曲终了,红衣女子以一个优雅又美丽的姿势定格,胸口微微起伏,粉腮上汗水滑落。

沈梦鸥下意识想鼓掌,但是又怕打破了这种难得的氛围。

就见弹琴女子从怀里掏出来一枚手帕,下意识就想给红衣女子擦脸,余光看见站在一边的沈梦鸥,伸出去的手硬生生拐了个弯,转而递到对方手中。

……?

沈梦鸥眉头微不可察地一挑。

红衣女子嘻嘻一笑,拿着手帕一边擦汗一边走到沈梦鸥面前:“见笑啦,在我宫里就是这么自由的~”

哦,原来她是皇后。

她居然是皇后。

赫连家的嫡次女,赫连青。

吴老太婆嘴里的……

大家闺秀……?

青辰和如梦殿给沈梦鸥属实是留下了先入为主的印象。

她本以为皇后是端庄娴雅,雍容尊贵那一挂,谁让她说话这么喜欢打哑谜。

谁知道这位算年龄都比她大十几岁的姐,看起来比她更像一个少女。

她脸上满是不谙世事的干净,岁月仿佛对她格外宽容。

这些念头只在沈梦鸥心里闪了一下,便赶紧行礼:“沈梦鸥见过皇后娘娘。”

皇后摆摆手道:“咱们不整虚的,来,你过来。”

她说着又拉住沈梦鸥的手走到弹琴女子的面前:“阿慈,你看,像不像?”

弹琴女子笑着点头,并不言语,只是看着沈梦鸥的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怀念之色。

和皇后相比,弹琴女子脸上就有明显的风霜沉淀之色,脖子上围着一条与她蓝裙相衬的丝巾。

但依旧不掩风华。

皇后脸上也漾开笑来。

沈梦鸥知道她们在说自已像谁。

那个传说中的,她的生母,张书玉。

沈梦鸥神情麻木。

皇后管那人叫阿慈。

阿慈是谁。

阿慈还能是谁。

张书玉的姐姐,先皇的皇后,如今的太后,张家的嫡长女,张钧慈。

先皇与当今陛下是兄弟关系。

太后和皇后这对连襟玩得这么好……这合理吗。

好像也挺合理。

毕竟年纪相差也不大。

沈梦鸥再次行礼:“见过太后娘娘,娘娘万安。”

太后还未开口,皇后就已经笑出了声:“她管你叫太后,哈哈哈哈……”

张钧慈只是淡淡笑着,无奈地看她前仰后合。

皇后笑够了才拍拍沈梦鸥的肩:“别装了,我知道吴老夫人今天下午与你见过了。”

沈梦鸥也笑了:“所以娘娘也承认了?”

承认她知道自已可能是公主这件事。

赫连青毫不掩饰:“是的呀,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罩你?”

我还真不知道你为什么罩我!

我以为你多少会在乎你在皇帝心里的位置,以及张书玉的打脸操作多少伤了你的面子!

我以为你知道我是她女儿之后,会想办法报复回来!

结果你看上去完全不在乎好吗!

你连皇帝和脸面都不在乎,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还会在乎他一个流落在民间的女儿!

“娘娘目光长远,心思豁达。”沈梦鸥不知道怎么接,只能尬笑着送上场面话。

赫连青也不说破,引着沈梦鸥坐下:“青辰说你想吃我殿内的点心?我每样都给你上了一份,你多尝尝。”

“这次吃不完下次再来。”

她笑眯眯的:“那时候……你得管我叫母后了。”

这句话一出,沈梦鸥默然片刻,并未直接回应她,而是问道:“娘娘为何助我?”

赫连青想了想道:“你就当我是为了给故人积德吧。”

张钧慈不动声色地抬了抬眼。

“而且这也是你的选择不是么?”说着,赫连青随手拿了一个样式精致的糕点咬了一口:“没有直接拒绝的事情,就约等于默认。”

沈梦鸥想起了她与青辰的那些似是而非的对话。

当时青辰问她喜不喜欢皇宫,她并没有直接回答。

“我个人也是比较支持你的选择的,虽然小姑娘还是啥也不知道地快乐过完一生也挺好。”赫连青又道。

然后顺手给张钧慈倒了一杯水。

“那我也能快乐过完一生才行啊。”沈梦鸥盘腿:“我可不想十五岁就是一生了。”

萧梧平早晚是要刀她的。

不管是因为林府,还是他和林浅浅之间似有似无的暧昧。

林浅浅早晚也是要刀她的。

为了推动所谓的剧情发展。

为了达成她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

没有看过原著,只能不停地猜猜猜。

属实令人烦躁。

一只手温柔地覆上她的。

沈梦鸥抬头,就撞进张钧慈温柔的眼。

她在安抚自已的情绪。

无声却如沐春风,带着某种血脉上的悸动。

“太后娘娘……”

沈梦鸥其实很想叫她大姨妈,但是总感觉怪怪的。

“叫我……姨母。”张钧慈第一次开口,声音有些怪异,很像是嗓子里卡着生锈的铁片,说出来十个字有四个都是气音,剩下的也囫囵不清。

赫连青赶紧递上一杯水:“少说话你!”

沈梦鸥有些疑惑:“这是……”

赫连青欲言又止,但张钧慈倒是一脸坦然,将围在脖子上的丝巾解开。

一道狰狞可怖的伤口横贯她洁白的脖颈。

大量的增生瘢痕能看出来这道伤口曾经历过反复的撕裂和愈合。

“!”沈梦鸥大惊,“谁干的?”

这么严重的伤,分明就是冲着要命的程度去的。

赫连青翻了个白眼,没开口,一副不想参与的表情。

张钧慈浅浅笑了笑,不好意思地伸出一根手指,然后朝向自已。

……自戕?

她不方便说话,转头可怜兮兮地看着赫连青。

赫连青沉默半晌,道:“我真是拿你没办法。”

又转向沈梦鸥:“当年的事,吴老夫人应该同你说了不少,但是很多情况她并未亲眼见过,所以多少有些偏差。”

“趁现在有时间,我同你讲一些外面不知道的。”

“你多了解总是没错的。”

清风徐来,吹散了桌台上香炉里,袅袅的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