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终清说着,脸上的眼泪止不住的流,顺着下巴,一滴一滴砸在地上
“我安抚其他人情绪后,去帮她办死亡证明,就像当时我和师傅、疾清一起去办她和云川的收养证明一样,
我看着那个单子和我师傅的差不多,不同的是师傅让我和疾清准备老鼠药杀了他后办的自杀,
弄好了一切再开始准备后事,定丧葬的流程,我当时几乎觉得麻木了,葬礼上我盯着遗照发呆,
想着我们为什么要迎来这种结局,是因为我们作恶了吗?
可我不想让师傅死,也不想让应星死,更不想让其他的12个师弟师妹死,
师傅死后,应星重病,疾清和云川几乎疯了,他们两个想救应星,但又不想杀其余5个师弟师妹,我们像师傅一样,快要被逼疯了,
我们想过给他们钱让他们离开,断了念想,以免我们继续师傅的计划,可他们说什么都不愿意走,尤其是寅生,
那天他哭的差点就要和师傅一起走了,最后他们说就算是用了自己的一条命也要救应星,他们没走,被道观困在这里,
之后我们瞒着在医院治疗的应星继续收养孩子,但纸哪里包的住火,
还是被她发现了,她赌气不再配合治疗,她说不想看着我们变疯,不想因为她死那么多人,
她说她这一辈子光是认识我们就己经很好了,她不是一个贪心的人,
可就算她不说我们也没办法继续了,12年太长了,人非草木,怎么可能没有心,可人心很怪,
就像是我在收拾师傅遗物时发现那本日历,知道了师傅的谎言我还是瞒了下来,放任他们去收养那些孩子,我不是一个好人所以我也想赌,
可是我太看得起自己了,师傅当真是了解我们,12年真的很长,足以让我们下不了手,
我拿出那本日历告诉他们师傅己经算到一切,我想劝他们放下也劝我自己放下,
我也劝过其他师弟师妹让他们离开,可他们也不愿意走,他们都坚信12年的理论,他们也被道观困住了,
疾清和云川变的更疯狂了,想要通过杀别人来代替我们的师弟师妹,不顾我的阻拦建起游客留宿区,挖空房顶想要藏在里面杀害游客,
可师傅说的12年就是在赌我们善良,他真的很了解我们,
因为真的修建好后,云川尝试过躲在上面去杀人,将游客用药物放倒后,她和疾清却不敢下手,
我高估了我的狠心程度,他们也高估了他们的狠心程度,我们真的不愧是一家人,
最后我们只能老老实实的用正常手段治疗,我们都在赌一个奇迹,可是应星的病还是不见好,
云川总是偷偷爬到屋顶上去想要杀了那些游客,但她是个善良的人啊,所以她被逼疯了,
医生说是精神分裂,她的病情时好时坏,发病的时候我和疾清就轮流陪着她待在地洞里,不让师弟师妹们知道她也病了,
生活很难,但好在我们还有家人在,大家一起彼此帮扶倒也过的下去,
首到应星死了,一切都像是崩盘了一样,
葬礼结束我去收拾好应星的骨灰回来,就都找不到他们了,我着急的在道观大喊,看到云川也不在,我想到他们可能在地洞,
我下去的时候就看见他们都服毒自杀了,云川肿着眼睛彻底哭晕过去,疾清好像真的疯了,
他一边哭一边拿着朱砂在师弟师妹脸上画符,说要保佑他们的魂魄,让他们投个好胎,他画完站在大鼎那看着我,
他问我我们该怎么办,我看着眼前的一切彻底绝望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那个时候才哭出来,
我真正感觉到绝望,进入「伪世」。”
患终清说完,房间里一片沉默,此时他们看清这个故事的全貌,一股无力感在每个人心中蔓延。
原来并不是患云川和患疾清杀了人,患终清帮忙隐瞒才没有被发现。
而是自始至终,一切起于想要守护家人的心,终于这里所有人的善良和无可奈何。
整个故事彻底被绝望笼罩着,甚至找不到一个可以怪罪的人可以当做这种绝望的发泄口。
此时许无妄想到在「伪世」中患终清即使活了很久也不怎么选择自杀,回到他的绝望发生前去挽救。
有时被「暴」杀了再次回到「伪世」他就像是整个人的魂都被抽走了。
这样的绝望几乎是不可挽回的,在「伪世」活过3天才换算到绝望发生前的30分钟。
要是想拯救这样的悲剧发生他得回到患三青没收养孩子前。
可是即使这样患三青还是会生病,伪世中「怪」的心脏也没办法带回真正的世界。
此时众人眼看时间将近,都想劝患终清跟着他们离开
“你们走吧,对我来说也许死在这里是最好的选择了。”
“患终清你疯了?!这里不是「伪世」,万一你死在这里就会一首循环在这个「怪」里怎么办?
万一你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怎么办?我们费时费力来找你难道就是要看着你死在这里吗?!”
许无妄听见患终清说出这种丧气话,气的上去一把拽住他的衣领怒吼
“我回去了也没办法救他们了。”
患终清满脸泪痕,语气无力,许无妄见到他这副死样子,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又闷又气,破口大骂起来。
陈宛同样不好受,之前在「伪世」他们经常一起出去配合着猎杀「暴」,朋友一场她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患终清去死。
“患哥我们现在有办法出去了,只要能找到眼睛我们就能回到真正的世界了,
外面还有患疾清和患云川在等你,难道你就要这样放弃了吗?”
患终清回头看向两人,曾经的一切都历历在目,他们在「伪世」里相互扶持帮助,才一起在那片诡异可怕的地方活下去。
青山观中的师弟师妹是他的家人,「伪世」的朋友何尝不是他自己选择的家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