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动的火焰映衬着阿阑豁阿疲惫的脸庞,阿阑豁阿看看小马阿里黑。喃喃道:“你也老了,你来时,比别勒古讷台、不古讷台大不了几岁,也就是个半大小子,现在也有白发了,腰也弯了。”
“我记得,那时的你,风姿绰约,站在你面前,我自惭形秽,紧张的连话都说不完整。”
“可现在只是个老太婆喽!”阿阑豁阿颇为惆怅。
“不,在我心目中,你永远青春美丽。”小马阿里黑坚定的说着。
“孩子们大了,有自已的想法了。你先回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阿阑豁阿疲惫地说。
别勒古讷台和不古讷台离开了阿阑豁阿的帐篷,径直找到弟弟,把他们从床上喊了起来。
“不忽合塔吉,你们是不是向阿姆告状了?”“告什么状?”不忽合塔吉揉着惺忪的眼睛,“小兔崽子,别不承认,是不是和阿姆说了小狼的事?”
“小狼?”不忽合塔吉一下子警觉起来,“你害我们”不忽合塔吉大声喊到,一头撞向不古讷台,被不古讷台一把推开。
“不合禿撒勒只、孛端察儿过来帮忙。”两个小孩飞快的跑过来,分别抱住不古讷台的两条大腿,用力一掰,将不古讷台摔倒在地。
别勒古讷台赶快冲过来帮忙,他用两只手拎住两个小孩的衣领,往前一送,孩子力弱,下盘不稳,被扔出了帐篷,摔了个狗吃屎。
这时候不忽合塔吉跳了过来,一把抱住别勒古讷台的腰,别勒古讷台带着不忽合塔吉蹒跚地走出帐篷,边走边拼命扭动身体,想甩掉不忽合塔吉,但左甩右甩就是甩不掉。
部落里的其他小孩这时都跑了出来,大家围着看热闹。
有的小孩大喊:“不合禿撒勒只,上啊,上。孛端察儿别当狗熊,趴着不动。不古讷台小心你的左边。”几个大人也围上来,嘴上喊着别打了、别打了,手上却没什么动作,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小马阿里黑从阿阑豁阿的帐篷出来,正好路过这里,急忙拨开人群,冲着打架的孩子大吼,“干什么?住手。”
5个孩子从地上艰难的爬起来,拍着身上的土,分成两队,怒目而视。“跟我来。”小马阿里黑厉声呵斥道。
孩子们低着头,在人群的哄闹声中鱼贯而出。
阿阑豁阿听到外边喧闹,正要出门,就看见小马阿里黑带着孩子们进来,“怎么了?”阿阑豁阿显然已从刚才的悲愤中调整过来,恢复了精明能干的家主本色,连声线都变得清朗。
“他们当众打架。”小马阿里黑瓮声瓮气地说,“什么?”阿阑豁阿惊叹道,但神态迅速恢复,没有再流露出更多的感情,只是淡淡说了声:“知道了。”
她使个眼色,小马阿里黑心领神会,离开了帐篷。阿阑豁阿招招手叫五个儿子围坐在火盆旁的毡子上。
看着孩子们鼻青脸肿的样子,她既心疼、又好笑。她又和孩子讲了神人入梦的故事,但阿阑豁阿很清楚,这是无法消除儿子们间隔阂的。
她对别勒古讷台说:“去把你父亲打猎用的弓箭拿过来。”别勒古讷台站起身来,走到帐篷门帘旁边,摘下了弓箭,他注意到,弓身光滑,箭羽簇新,“有人经常维护,看来阿姆还想着阿爸。”
别勒古讷台边想边走,将弓箭交给了阿阑豁阿,阿阑豁阿睹物思人,着弓身,眼圈不禁红了。
她摇摇头,将负面情绪甩到了一边,压压手,别勒古讷台回到了座位。
阿阑豁阿给每个孩子发了一支箭,让他们将箭折断,五个孩子很容易就做到了。阿阑豁阿又抽出五支箭,扎成一捆,放在五个孩子面前,孩子们看着面前那捆箭,面面相觑,不知道母亲是何意图。
阿阑豁阿说,“你们现在将这捆箭折断。”孩子们拿起箭,拼尽了全力,但没有人能折断。
阿阑豁阿举起这捆箭:“孩子们,你们兄弟就像这五支箭,分开,每支箭都很容易被折断;合在一起,就没有人能折断它,这么浅显的道理你们难道不懂吗?你们五兄弟要像这捆箭一样团结,只有这样,才能足够强大,外人也就不能轻易打败你们了。”
兄弟们相互看看,别勒古讷台和不忽合塔吉嘴上满口答应,但眼神深邃,显然各有各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