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婕妤在昏迷中被挪进了寿康宫,等她醒来,就见新地盘的各处装饰,看上去都是一股老人味。
烦婕妤的脾气向来不好,四个由阮家带过来的大宫女,知道她醒来后必定是要闹一场的。
可当宫女的,伺候主子是应该的。
所以听到床上的动静后,大宫女盛开硬着头皮上前:“娘娘可是醒了?奴婢已经叫小厨房那边煨好了滋补的汤,可要现在……”
话没说完,烦婕妤就给了贴身大宫女一巴掌:
“汤汤汤!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喝汤!这才一日的功夫,我就从皇贵妃变成了婕妤,还多了个羞辱人的封号,我还喝什么汤!”
“一杯药喝死我算了!”
盛开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殿内的其他宫侍也都跪地:“娘娘息怒!”
息怒!
烦婕妤这会子什么怒都熄不了,她觉得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
她可是太后的亲侄女,更是坐到了皇贵妃之位,结果区区一个罗嫔,就叫她遭受了如此大辱!
她深吸一口气:“没用的东西!都起来,叫人往清和园那边给姑母送信!”
一笔写不出两个阮字来,姑母必定会帮她的!
*
烦婕妤丢了个大人,后宫的妃嫔都再次警醒起来,纷纷在心里告诫自已,千万别在皇上的兴头上,去动他的心头好!
争风吃醋无所谓,可要是损伤了宫妃的颜面,叫皇上不高兴了,那才叫得不偿失!
翊坤宫那边,淑妃看着又来给自已请安的大儿子,头都快痛了:
“我都说了多少遍了!你都十八了!请安什么请安!你老娘我才三十多,安得很,不用你来请!”
淑妃心里其实是很慌的,从罗嫔第一次显于人前那干巴猴儿的情况来看,男人们都是眼瞎的。
包括她的男人和儿子。
而现在罗嫔长的那叫一个千娇百媚的样儿,偏年岁上也才十八,而她的好大儿本就对人家贼心不死,这要是哪天碰着了——那什么……是吧?
到时候罗嫔找死她不管,可连累了她儿子不行啊!
毕竟是个女人都明白,三十多的老男人,和十八岁的小男人,哪个看着更顺眼。
哪知道大皇子敖锦委屈坏了:“母妃,我是您亲儿子啊!当儿子的来看亲娘,难道也有错吗?”
淑妃翻白眼:“你可拉倒吧!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
你那是来看老娘的吗?
你那是琢磨着看能不能偶遇到罗嫔的!
想着前皇贵妃的下场,淑妃当即起身,伸出手就给大皇子的耳朵扭了个十八弯:
“我告诉你,后宫所有的女人,包括宫女老嬷嬷,那都是你父皇的人!你那双招子要是给我乱瞅,不用你父皇,我先把你打成烧糊了的卷子!”
“省得你哪天脑子不好使,连累的我成了瞎婕妤!”
大皇子愣了一下:“瞎婕妤?”
这又是个什么典故,夫子也没教过啊!
淑妃冷哼一声,道:“还不是那阮氏,闲出屁来了非得去招惹罗嫔,还想扇人家嘴巴子,这不,你父皇把她的脸皮子都揭下来了,还说她特招人烦,干脆就叫了烦婕妤!”
“你要是敢眼瞎的招惹不能招惹的女人,你母妃我估摸着就是下一个瞎婕妤!”
大皇子:“……”
大皇子眨巴眨巴眼,蠢萌蠢萌的:“那母妃,罗嫔娘娘可安好?”
淑妃:“……”
妈了个巴子!
合着老娘说的这些,你是一个字都没往心里去啊!
光顾着惦记罗嫔了是吧!
淑妃握紧铁拳,梆梆梆的就朝亲儿子擂了过去:“我让你问!我让你问!今儿个老娘不把你打出屎来,我就跟你爹姓!”
“母妃母妃!你不能老是屎尿屁的挂在嘴上,太粗鲁了!”
可怜大皇子,被捶得嗷呜嗷呜的,嘴里大叫:“你本来就跟我父皇姓的啊!你现在是敖刘氏!”
淑妃:“……”
回应他的,是淑妃那如雨点般落下的铁锤。
***
经过烦婕妤一事,宫里的人都知道了罗朝颜的不可招惹。
最起码在她从宠妃宝座上下来之前,那确实是不可招惹的。
可这是宫里女人的想法,宫外人可不这么想。
这个宫外,特指某些姓阮的,跟太后一家人的那些人。
话说那日烦婕妤叫人往清和园送了信,太后收到信之后,先是把亲侄女大骂了一通,说她就是个废物,随即还得往娘家送信,叫人想法子收拾收拾姓罗的。
很快,阮家的当家夫人,太后的亲弟妹,很快就被接去了清和园。
“娘娘,您可要为明珠做主啊!明珠是阮家唯一的希望了!”那位阮夫人一进门就哭,哭的太后眉头都皱了起来。
真晦气!
太后深吸一口气:“行了,事已至此,该想法子将那罗氏弄下来,好叫别人知道,我阮家的人,招惹不得。”
一听这话,阮夫人瞬间就止了哭,俏声问:“可是要对罗氏下手?”
“下手什么下手!皇帝正热乎着呢,哀家看你是昏了头了!还是说你觉得烦婕妤不好听,想换个烦美人的名头?”
挨了骂,阮夫人又缩回去了。
太后为这些扶不上墙的烂泥叹气:“宫里是没办法的,皇帝眼下在兴头上,那罗氏必然是动不得的。”
阮夫人掉了两滴眼泪:“那难不成就叫那罗氏打我阮家的脸面?”
太后没好气道:“罗氏动不得,罗氏的爹难不成还动不得?”
“你回去叫你老爷想个法子,到时候只要那罗祭酒犯了错,被撸了官位或者降职,那宫里的罗氏,也必定面上无光。”
这年头,就没有哪个女人不看重娘家的。
“罗祭酒一旦犯错,罗氏必定方寸大乱,届时她就会找皇帝求情,到那时候,皇帝必然会觉得这人不堪大用,企图左右朝政,那失宠也是必然的事。”
阮夫人是一边听一边点头,等出了清和园,就麻溜的叫马夫快速往回赶。
到了家,阮夫人着人喊来了自已丈夫,夫妻俩着急忙慌的商量了半夜,接着制定了最终计划。
*
“什么?炘礼被书院给退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