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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微光相伴9

西北戈壁的沙砾在狂风中翻涌,折射出刺目的光芒,扭曲着空气,让远处的景物都变得模糊虚幻。

纪昭珩身着厚重的古装铠甲,金属甲片在阳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每走一步都带着沉重的声响。

他在风沙中艰难地挥剑,发丝被汗水浸湿,黏在苍白的额头上,汗水顺着脸颊滑落,在铠甲缝隙间蜿蜒,浸湿了领口。

这场打戏己经拍了十多条,导演却始终皱着眉头,不断地喊着 “再来一次”,声音在空旷的戈壁上回荡。

“纪老师,休息会儿喝口水吧。” 阮星栩拎着保温壶匆匆跑来。

她的脸颊被紫外线晒得通红,几缕发丝凌乱地贴在脸上,额角还挂着细密的汗珠。

戈壁的狂风不时卷起沙尘,扑在她的身上,让她本就单薄的身影显得愈发柔弱。

纪昭珩放下剑,金属碰撞声清脆刺耳,他接过水壶,仰头灌下一大口,喉结剧烈滚动,水珠顺着下巴滴落,打湿了铠甲。

阮星栩下意识伸手想扶,又在半空顿住,指尖微微蜷起,转而轻轻提醒:“慢些。” 纪昭珩缓过劲,喉间溢出一声低咳,指节无意识着水?壶边缘,光扫过阮星栩晒伤的脖颈,那里的皮肤己经泛红脱皮,他的喉结动了动,最终只是抿了抿唇,什么也没说。

不远处,林小满正和陆川争执。

林小满双手叉腰,马尾辫随着动作晃动,眼中满是嗔怒:“你一个大少爷,跑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凑什么热闹?”

陆川摘下墨镜,露出痞气的笑容,他穿着一身专业的户外装,却难掩贵公子的气质:“这不是为了陪你嘛。”

他瞥见纪昭珩看向这边,故意提高声音,一边说一边抬手比划着,“不过看纪老师这拼命劲儿,我这武术指导可得更上心,争取让他的打戏一招一式都惊艳全场。”

夜幕降临,剧组收工。

戈壁的气温骤降,寒风呼啸着掠过营地。

阮星栩回到临时宿舍,就着摇晃的煤油灯,将家乡带来的食材煨进砂锅里。她坐在小板凳上,数着沙漏的流沙,时不时掀开锅盖查看,蒸汽升腾而起。

首到鸡汤泛起醇厚的香气,在这简陋的宿舍里弥漫开来,她才小心翼翼地装进保温桶,用棉布仔细包裹好,生怕热气散去。

纪昭珩的帐篷里,油灯昏黄的光芒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在帆布上摇曳不定。

他瘫坐在床边,疲惫地褪去铠甲,每一个动作都带着难言的吃力。

后背上的淤青在昏黄灯光下泛着诡异的青色,有些地方甚至己经结痂,看着触目惊心。

帐篷门被轻轻掀开时,他慌忙扯过外衣遮挡,动作却扯动了伤口,疼得他脸色一白,却还是强装镇定地抬起头,与阮星栩了然又心疼的目光撞个正着。

“小心着凉。” 阮星栩低头将鸡汤放在矮桌上,瓷勺与碗沿相碰,发出清脆声响,“刚炖好的,还热乎。” 她转身欲走,衣角却被纪昭珩的指尖轻轻勾住,那力度很轻,却让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空气瞬间凝固。纪昭珩触电般松开手,耳尖通红,他垂眸看着手中的碗,低声道:“...... 谢谢。”

阮星栩背对着他,攥紧的拳头在裙摆上压出褶皱,指甲几乎掐进掌心:“趁热喝。”

帐篷外传来林小满和陆川的笑闹声,时而夹杂着陆川夸张的笑声和林小满的娇嗔,却掩不住帐篷内擂鼓般的心跳。

接下来的日子,戈壁的风沙愈发肆虐。狂风裹挟着沙砾,如同一头凶猛的野兽,咆哮着席卷而来。

纪昭珩在一场骑马戏中不慎摔落,马匹受惊嘶鸣,扬起的沙尘遮蔽了视线。

阮星栩冲过去时,裙摆沾满泥泞,发丝也被风吹得凌乱不堪。

她半跪在沙地上,指尖悬在他受伤的脚踝上方迟迟不敢触碰,声音发颤:“疼吗?”

纪昭珩咬着牙撑起身子,额角冷汗滚滚,脸色苍白如纸:“不碍事。”

阮星栩坚持要扶他去诊所,他垂眸默许,任由她的温度透过单薄衣衫传来。

回程的车上,颠簸的车厢里,两人中间隔着半臂距离,谁也没有说话,却都盯着对方投在窗上的影子发呆,心跳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养伤期间,阮星栩每日清晨都会带来装着草药的布包。她蹲在帐篷里煎药时,专注的模样让纪昭珩移不开眼。

药香弥漫在狭小的空间里,纪昭珩就倚着床头翻剧本,余光却始终追随着她的身影。

突然药汁溅到她手腕,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伸手,又在即将触碰到时僵住,手指在空中停顿片刻,哑声说:“当心。”

阮星栩抬头,两人目光相撞,又迅速移开,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微妙的情愫。

伤势好转那日,戈壁难得放晴。湛蓝的天空中飘着几朵白云,阳光洒在沙地上,泛起点点金光。

纪昭珩在阮星栩搀扶下走路,两人的影子在沙地上交叠又分开。

夕阳将天边染成绯色,余晖温柔地洒在他们身上。

纪昭珩望着她被余晖勾勒的侧脸,喉结滚动:“等杀青......” 话未说完,远处传来林小满的呼喊,尖锐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宁静。

阮星栩慌忙后退半步,发梢扫过他手背,留下一阵酥麻,心跳也随之加快。

后来的日子,剧组流传着新的传闻 —— 说纪老师的戏服总是格外平整,每一处褶皱都熨烫得一丝不苟;说他总对着保温杯发呆,眼神温柔又专注;说他在拍摄间隙会望向某个方向出神,嘴角不自觉上扬。

只有戈壁的风知道,那些欲言又止的黄昏,那些悄然递出的温热,那些不经意间的目光交汇,都是开在沙砾里最含蓄的花,在岁月里慢慢绽放,芬芳了彼此的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