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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情报暗战

北极的永夜如浓稠的墨汁,将方舟会基地包裹得严严实实。沈昭然的基因视觉在黑暗中无声运转,视网膜上跳动的幽蓝光点标记着每一处防御漏洞。突然,所有监控画面同时闪烁,雪花噪点中浮现出夜莺的脸——那张曾经温和的面容如今布满金属触须,右眼己完全被泛着紫光的晶体取代。

“沈博士,别来无恙?”夜莺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在空旷的指挥室里回荡。江执锐的噬菌共生体瞬间在手臂上泛起银鳞,他猛地将沈昭然护在身后,脉冲步枪的准星死死锁定全息投影。方舟会首领抬手示意众人冷静,古老的珊瑚冠冕在应急灯下泛着冷光。

沈昭然握紧陆隐渊遗留的机械义肢,鲸鱼图腾徽章在掌心发烫:“你怎么突破的防御网?熵变同盟又在策划什么?”夜莺轻笑一声,颈部的金属管线随之颤动,画面切换成北极冰层深处的场景——巨型培养舱中,无数半人半机械的生物正在培养液中扭曲蠕动,它们的基因链末端都连接着同一个闪烁的坐标。

“混沌创世计划的最终阶段。”夜莺的指尖划过画面,培养舱的玻璃应声碎裂,“织网者要将整个地球的生物基因,都改写为混沌状态。而我...”她的目光穿透全息投影,首首撞进沈昭然眼底,“可以告诉你们启动装置的核心密钥。”

指挥室陷入死寂。沈昭然的基因视觉突然捕捉到异常——夜莺的基因链深处,有一段序列正在高频震颤,那频率与她弟弟的基因样本产生着微妙共鸣。记忆闪回夜莺暴露身份时的哭喊,还有她最后那句“告诉弟弟,姐姐一首在努力变成英雄”。

“条件是什么?”沈昭然的声音出奇地冷静。夜莺沉默片刻,画面切换成某个地下据点,一个小男孩蜷缩在墙角,脖颈处戴着闪着红光的项圈:“熵变同盟在他体内植入了纳米炸弹,只有我定期传输特定的基因信号,炸弹才不会引爆。我要你们...”她的声音哽咽,金属触须不受控地颤动,“用方舟会的传送技术,把他送到安全的地方。”

江执锐的共生体发出预警般的嗡鸣:“怎么保证这不是陷阱?上次你...”“因为我不想再当怪物了!”夜莺突然爆发,颈部的金属管线崩裂,露出底下溃烂的皮肤,“看看我现在的样子!那些该死的基因改造液,让我每晚都痛不欲生!”她扯开衣襟,胸口布满狰狞的疤痕,“但只要能救弟弟,我甘愿下地狱!”

方舟会首领上前一步,珊瑚冠冕泛起微光:“沈博士,从生物行为模式来看,护犊本能在脊椎动物中具有极高的保守性。夜莺的生理反应显示,她此刻的情感波动...”“我需要验证情报真实性。”沈昭然打断他,调出基因污染监测系统,“你说的核心密钥,是否与这个有关?”她放大北极点的能量反应图,那里的基因信号强度,正以诡异的规律脉冲。

夜莺的瞳孔微缩,显然没想到沈昭然能掌握这么多信息:“密钥藏在织网者的基因链里,但他的身体每小时都会进行基因重组。你们需要...”她的声音突然被刺耳的警报打断,画面中的小男孩惊恐地抬头,远处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他们发现我了!快启动传送!坐标是...”通讯戛然而止,最后一帧画面里,夜莺的机械触须死死护住弟弟,而她的基因链末端,突然浮现出与沈昭然母亲实验室相同的量子标记。

沈昭然的基因视觉剧烈刺痛,视网膜上闪过无数记忆碎片:母亲的实验笔记、陆隐渊临终前的欲言又止、还有夜莺曾说过的“你母亲才是熵变同盟的初代织网者”。她转头看向方舟会首领,发现老者的神色同样凝重——珊瑚冠冕的光芒中,隐约映出一张与织网者相似的面容。

“启动最高警戒。”沈昭然将夜莺提供的坐标输入系统,“江队,带一队人去接应。其他人跟我解析密钥信息。”她的手指在全息键盘上飞速跳动,基因视觉自动比对织网者的基因片段。突然,她的瞳孔骤缩——在那些不断重组的序列中,某个始终保持稳定的碱基对组合,竟与自己基因链中的某个片段完全一致。

江执锐临走前握住她的手,共生体的温度透过手套传来:“小心。夜莺的出现太巧合了,而且...”他的战术目镜突然弹出加密信息,脸色瞬间苍白,“卫星监测到,在我们接应路线的下方,藏着一支装备着基因坍缩武器的舰队。”

沈昭然握紧拳头,基因链在体内躁动不安。她看着夜莺消失前的画面,发现小男孩颈间的项圈上,刻着半个鲸鱼图腾——那图案与熵变同盟的标记不同,反而与母亲实验室的某个隐秘符号完美契合。而在更深处的冰层下,织网者的机械手指划过基因共振装置,显示屏上,夜莺的背叛倒计时正在归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