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麦知道自己应该离时峥远一点。
但他为了救她伤的这么严重,最起码在时峥伤好之前,她不能过河拆桥赶时峥离开。
“谢谢你的提醒,这件事我心里有数。”
“这是付给你的诊费。”
林麦不知道徐清的出诊费多少,她大约在心里算了个价格后凑了个整数五十,双手递给徐清。
“我们是同学,这个忙是我答应帮的,你不用和我算这么清楚,若实在觉得不好意思,改天有时间你请我吃顿饭就行了。”
徐清把林麦的手推回去。
他踢开自行车支架,抬腿迈上去:“林麦,以后需要我帮忙,尽管去医院找我。”
徐清脸上带着疲惫之色。
他今天做了好几台手术,身体早就疲惫不堪。
徐清摆摆手,压下累意后扬了扬唇:“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
“徐清,谢谢你。”
林麦摆摆手。
她站在店铺门口,目送着徐清离开。
待不见了他的身影,林麦才回了后院。
林麦生上炉子,先烧了点热水,再熬上大米粥。
她端着温水进了仓库。
时峥闭着眼睛,听到脚步声,挑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后又缓缓合上。
“你出了很多汗,我给你擦一下身体。”
林麦脱了鞋,在凉席上坐下。
她拧干毛巾上的水,去给时峥擦脸。
毛巾还没碰到他,时峥便把头转向里面,只留给林麦一颗被汗水浸湿的后脑勺。
不是?
时峥这是在和她发脾气吗?
林麦眼眸中闪着讶异。
她哪里得罪他了?
她这一晚上累的和狗似的,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哪有功夫得罪他?
林麦也来了气,她改坐为跪,俯下身双手用力捧着时峥的脸,强行把他的脸掰正。
“你再把头转过去,我可要薅着你头发固定了,万一把你薅秃了可别怪我。”
林麦看似在威胁,语气却像是哄小孩一样。
她拿着毛巾,目光专注,动作温柔的给他擦去脸上的汗水。
“我知道你在生气我请医生过来,但你伤成这样,如果不请医生万一你死了呢?你死了我怎么办?我就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徐清是我初中同学,又是市医院拿刀的一把好手,多少人想请他主刀都要排队,他能来给你看病,完全是看在我们同学一场的情分上。”
“而且他这个人不喜欢乱嚼舌根,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的。”
时峥只是看着她,并不说话。
被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盯着,不知为何林麦突然有些心慌。
“林麦。”
时峥突然叫她的名字,低沉的声音中带着笃定:“你喜欢他。”
林麦握紧了手里的毛巾,摇头否认:“他很优秀,是我的偶像,我很崇拜他。”
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
她和徐清都是两个世界里的人。
林麦很清楚。
所以除了同学、偶像关系,她和徐清不会再有别的关系。
时峥喉结滚动,他还想说些什么,却察觉到林麦在解他的衣扣。
“你干什么?”
时峥激动的抓住林麦的手,苍白的脸上肉眼可见的有一抹红霞飞速蔓延。
林麦觉得时峥的反应好像有些大。
“擦汗啊,你流了那么多汗和血,不能洗澡用温水擦一下也能舒服很多。”
她自然的模样,倒显得他一个大男人过于扭捏了。
时峥想起她给徐清擦汗的模样,拧着眉头道:“你是个女孩子,不知道男女有别吗?给男人擦汗这种事你不应该做。”
林麦:……
好吧,她又把自己当成了老太太,把时峥当成了小辈。
她把毛巾塞进时峥手里,起身拍拍屁股道:“那你自己擦吧,我去看看粥熬的怎么样了。”
时峥:……
“等等。”他叫住林麦:“我伤成这样怎么自己擦?”
他移开视线,清了清嗓子说:“还是你来吧。”
林麦一手带大了几个弟妹,在照顾人这方面很有经验。
她先擦了时峥的手臂和脖子,把毛巾放下后慢慢解开他的衣服扣子。
林麦动作很轻,小心翼翼,生怕碰到时峥的伤口。
她一首把时峥当成小辈看待,但随着扣子解开,林麦看到时峥结实的胸肌和腹肌时,她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捏着时峥衣服的手也轻微颤抖着。
她活了两辈子,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么……活色生香的画面。
林麦不停的在心里安慰自己,这就是一个小辈,身材再好也是小辈。
她一个老太太,可不能对一个小辈生出龌龊的心思。
林麦拿着毛巾,三下五除二给时峥擦完,扣子都没给他系,只把两边衣服往中间一拢,便起身端着水盆离开。
她脸滚烫,整个人像是要烧着了一样。
脑海里全是时峥的胸肌腹肌。
林麦用力甩甩头,把那些让人脸红的画面甩出脑海,她用凉水洗了洗脸,又使劲拍了几下,用疼痛来刺激自己清醒。
锅里的粥冒出咕嘟咕嘟的声音。
林麦掀开锅盖,一股热气混合着大米的香甜迎面扑来。
她盛了一碗,放在装了水的大盆里,等碗里的热粥稍凉一些,便端着进了屋。
时峥本想坐起来自己吃,但才动了一下就被林麦阻止:“你千万别乱动,好不容易缝上的伤口,可不能再崩了,这段时间你就负责躺着养伤,吃饭喝水我喂你。”
她舀了一勺,吹凉之后送到时峥嘴边:“啊,张嘴。”
时峥皱皱眉:“我不是小……”孩。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塞了一嘴的粥。
都是林麦以前帮林兴业养儿子帮林桃养女儿,养出来的经验。
小孩子不好好吃饭,就得瞅准时机塞他们嘴里。
一碗粥很快见了底。
“还要吗?”
时峥摇摇头。
林麦给他擦了擦嘴角,又喂他喝了点水。
而后盛了一碗粥坐在时峥身边狼吞虎咽的吃着。
她一天没有吃东西,早己饿的前胸贴后背。
一碗粥下肚,林麦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填饱了肚子,林麦摇着蒲扇一脸惬意的在时峥身边躺下。
“对了,今天好多人都说没见胡同里有人出去,你躲到哪里去了?又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院子里堆的有货,林麦走的时候锁了店铺的门,时峥是怎么进来的?
时峥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他喉结滚动,抿了抿唇道:“林麦,你要不要考虑一下……让我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