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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梦境深渊

旧书店的座钟停摆的刹那,沈溯腕间的命轨罗盘突然迸发刺目紫光。表盘上的指针扭曲成螺旋状,将他整个人卷入深紫色的漩涡。当意识重新凝聚时,他发现自己悬浮在由破碎镜面拼凑而成的空间里,脚下是望不到底的黑暗深渊,头顶漂浮着无数发光的气泡——每个气泡里,都囚禁着一张人类沉睡的面孔。

“欢迎来到梦的边境,造梦师。”沙哑的女声从镜面深处传来。沈溯转身,看见苏晚的身影倒映在千万面镜子中,却穿着与平时截然不同的黑色长袍,手中钢笔流淌着幽蓝色的光。她指尖轻点镜面,气泡中的某张面孔突然扭曲变形,皮肤下浮现出蚀暗者的紫色纹路:“噩梦编织者正在收割恐惧能量,这些沉睡者的意识,正在变成维持熵暗世界的燃料。”

沈溯低头查看自己的装束,发现校服己换成银灰色的织梦者制服,胸前别着一枚空白徽章。真实之笔在腰间发烫,笔尖渗出的墨水在空中勾勒出量子态的梦网结构——原来在梦境世界,他的能力转化为解析和重塑梦境代码的力量。但当他试图触碰最近的气泡时,黑暗深渊突然涌出黑色藤蔓,藤蔓表面布满人类扭曲的面孔,嘶吼着“救我”“别碰我”。

“小心!那是恐惧具象化的产物。”苏晚的钢笔射出光刃斩断藤蔓,“每个气泡对应现实中的沉睡者,噩梦编织者用他们最深的恐惧编织牢笼。”她指向远处漂浮的巨型气泡,里面是位年轻画家,他的画作悬浮在身侧——本该是风景的画布上,却描绘着机械工厂、童话城堡,还有戴着青铜面具的身影,与沈溯经历的世界惊人相似。

话音未落,未完成的画作突然活了过来。画布裂开血盆大口,伸出无数颜料凝成的触手,触手上的颜料不断变幻成沈溯熟悉的场景:被清除者追杀的NPC、白雪公主破碎的魔镜、还有自己在考场濒死的瞬间。从量子艺术理论角度,这些画作是画家潜意识对多维世界的感知投影,此刻却被噩梦编织者扭曲成致命武器。

沈溯挥动真实之笔,银色墨水在空中绘出北欧符文盾。但符文刚成型就被触手击碎,颜料腐蚀着他的制服,露出皮下晶化的血管。千钧一发之际,苏晚将幽蓝钢笔刺入地面,绽开的光芒中浮现出古老的织梦阵图。“集中精神!在梦境里,信念就是最强大的代码。”她的声音混着数据流杂音,沈溯这才发现她的虹膜深处,竟藏着与噩梦编织者相同的紫色数据流。

当沈溯再次举起真实之笔,笔尖亮起童话镇居民赋予的勇气之光。墨水化作利剑劈开触手,在攻击画作核心时,他意外发现画布背面用鲜血写着一串数字——正是他在游戏世界作为077号NPC的编号。画作轰然崩塌的瞬间,一枚刻着“清醒”字样的徽章掉落在他掌心,接触皮肤的刹那,所有扭曲的镜像都变得清晰,连深渊底部的黑色藤蔓都显露出量子代码的本质。

“这是对抗梦境侵蚀的关键。”苏晚的语气带着紧迫感,她的长袍开始泛起像素化裂痕,“噩梦编织者己经察觉我们的存在。”话音未落,整个空间开始逆向旋转,气泡中的沉睡者同时睁眼,瞳孔变成紫色的数据流漩涡。沈溯的命轨罗盘疯狂报警,显示有多个量子裂缝正在形成,而裂缝中伸出的手臂,竟戴着与旧书店里杰克灯人相同的南瓜头面具。

在混乱中,沈溯的晶化左手突然不受控地发光。掌心浮现出与画家画作中相同的青铜面具图案,图案吸收周围的恐惧能量,转化成银色的数据流注入真实之笔。他这才意识到,噩梦编织者的目标不仅是收集恐惧,更试图将沈溯的特殊量子态与现实世界的沉睡者绑定,从而彻底掌控虚实之间的通道。

“我们必须找到噩梦编织者的核心代码。”沈溯握紧清醒徽章,徽章表面开始浮现倒计时——与旧书店里出现的48小时数字同步。苏晚没有回应,她默默将钢笔切换成防御形态,而袖口的银色纹身正以诡异的节奏生长,逐渐覆盖整个手臂。当他们踏入下一个梦境区域时,迎面撞上由无数个“沈溯”组成的军团,每个分身眼中都闪烁着蚀暗者的紫光,手中握着刻满倒五芒星的虚假之笔。而在现实世界的某个病房里,戴着青铜面具的人正将电极接入沉睡画家的太阳穴,屏幕上跳动的数据,与沈溯在梦境中的心跳频率完全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