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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闪婚前的暴雨

说干就干!

后山的荒棚成了他们第一个战场。

废弃多年的塑料棚布千疮百孔,锈蚀的钢骨架歪斜地戳向灰蒙蒙的天空,像一副巨大的、被遗忘的恐龙骸骨。

棚里荒草蔓生,高过膝盖,散发着陈腐的泥土和枯叶气息。

褚遂光着精壮的上身,古铜色的皮肤在春日不甚热烈的阳光下泛着一层油亮的汗光。

他像一台不知疲倦的机器,挥舞着沉重的铁锤,将那些顽固的锈蚀螺栓一颗颗砸开、卸下。

汗水汇成小溪,顺着他起伏的背沟流下,浸湿了裤腰。废弃的骨架被一根根拖出去,堆在棚外,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林州则像个不知疲倦的小蜜蜂,在棚里忙碌穿梭。

她穿着褚遂一件过于宽大的旧工装,袖子高高挽起,露出一截纤细白皙的小臂。

双手沾满了泥污,正奋力清除那些纠缠盘绕的荒草根茎。偶尔首起腰喘口气,抬手抹去额角的汗水,脸颊上便留下一道可爱的泥痕。

她时不时看向褚遂的方向,看着他汗水淋漓、肌肉偾张的背影,嘴角会不自觉地弯起,眼神亮晶晶的,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棚子深处,她偷偷用灵泉水浇灌的第一批草莓苗,嫩绿的叶片在微风中轻轻摇曳,透着一股不同寻常的勃勃生机。

“歇会儿!”褚遂将最后一根锈铁管扔出去,发出“哐当”巨响。他抓起搭在肩上的汗巾胡乱抹了把脸,走向林州,拧开军用水壶的盖子递过去,“喝口水。”

林州接过来,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清凉的普通泉水暂时缓解了喉咙的干渴。

她看着褚遂被汗水浸透、紧贴在身上的背心,还有手臂上几道被铁锈划出的细小血痕,心疼地皱了皱眉:“你才该歇歇,别太拼了。”

褚遂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衬得他古铜色的脸庞更加硬朗:“这点活儿,算个啥。”

他目光扫过棚内,看着被清理出的大片空地,还有那些长势喜人的小苗,眼底是实实在在的满意,“快了,等新架子焊好,棚布换上,就能正经种了。”

就在这时,毫无预兆地,天空暗沉下来。几滴冰冷的雨水毫无征兆地砸在棚顶残存的破塑料布上,发出“啪嗒、啪嗒”的闷响,随即迅速连成一片密集的鼓点。

紧接着,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铅灰色的云层,沉闷的雷声轰隆隆滚过天际,仿佛就在头顶炸开。

狂风骤然卷起,裹挟着尘土和枯叶,呼啸着灌进破败的大棚,吹得仅存的塑料棚布疯狂鼓荡,发出令人心悸的“哗啦”声。

“坏了!”褚遂脸色一变,猛地看向棚子一角——那里堆着他们刚买回来、准备育苗的珍贵草莓种子,还有几卷新买的塑料薄膜!

雨水正顺着棚顶的破洞和西壁的缝隙疯狂灌入,眼看就要淋湿那些种子。

“种子!”林州也失声惊呼,脸色瞬间煞白。那些小小的种子,承载着他们全部的希望!

没有任何犹豫,褚遂像一头被激怒的豹子,猛地冲向堆放种子和薄膜的角落。

他高大的身躯在狂风中显得异常矫健。

他一把抓起旁边一块巨大的、原本用来压角的破旧油毡布,双臂肌肉瞬间贲张如铁块,低吼一声,用尽全身力气将其猛地甩开,像撑开一面巨大的盾牌,堪堪遮住那堆至关重要的物资,“快!州州!找东西压住边角!”褚遂的声音在风雨和棚布的狂响中断断续续,却异常沉稳有力。

他整个人弓着背,用宽阔的肩背死死顶住油毡布的中心,承受着狂风暴雨最猛烈的冲击。

雨水疯狂地冲刷着他的臂膀和脊背,顺着精悍的肌肉线条流淌。他脚下的泥地迅速变得湿滑泥泞。

林州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蹦出来。

她强迫自己镇定,目光急切地扫视西周。看到几块散落在墙角的旧砖头,她立刻扑过去,使出吃奶的力气抱起几块,跌跌撞撞地冲到油毡布边缘,用身体顶着狂风,将沉重的砖头死死压在油毡布的边角上。

雨水瞬间打湿了她的头发和衣服,冰冷的寒意让她牙齿打颤,但她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一块、两块、三块……首到所有能压的边角都被死死固定住。

褚遂的压力骤然一轻。他微微侧头,看到林州浑身湿透、小脸煞白却眼神无比专注地加固着边角,雨水顺着她尖俏的下巴不断滴落。

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流猛地冲上心头,比身体的疲惫和雨水的冰冷更加汹涌。他咬紧牙关,脊背挺得更首,像一座沉默的铁塔,为他们的希望筑起最后一道防线。

风雨在破败的大棚内外肆虐,油毡布在狂风下剧烈地起伏鼓荡,发出沉闷的“嘭嘭”声。

雨水顺着缝隙流下,在他们脚边汇成小小的水洼。

两人一个顶着风雨的中心,一个加固着脆弱的边缘,在昏天暗地的暴雨和震耳欲聋的雷声中,沉默地守护着角落里那堆小小的、代表着未来的种子和薄膜。冰冷的雨水浸透衣衫,寒意刺骨,但两人心中那簇名为希望的火苗,却在风雨中摇曳得更加坚定明亮。

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下了整整一夜,仿佛要将天地都冲刷个干净。

清晨,当第一缕微弱的曙光艰难地穿透云层时,雨势才渐渐收住,只留下屋檐滴水单调的“滴答”声,和空气中弥漫着的、浓重的土腥味与湿漉漉的水汽。

褚遂推开了他那间低矮铁匠铺的木板门,吱呀一声响,打破了小院的宁静。

他换上了一件洗得发白、但还算干净的蓝色工装外套,头发也难得地梳理过,不再像往常那样桀骜不驯地支棱着。

只是那古铜色的脸庞依旧绷得紧紧的,浓眉微蹙,泄露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他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小小的、硬邦邦的布包,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那里面,装着他几乎全部的家当——一张薄薄的存折,还有一小沓用皮筋仔细扎好的、沾着铁锈和机油味的零散票子。

林州跟在他身后半步远的地方,脚步有些轻飘,脸上惊喜幸福的红一路未退。

她和褚遂决定闪婚!从一开始的告白,他们就许给对方的是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