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红目光狐疑地落在苏牧略显低调的墨色法衣上。
她运足神识，想要看穿这件衣服的材质，却发现法衣表面如同蒙上了雾气，倒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周围的天魔宗赌徒原本还在争先恐后讲述着各自悲惨遭遇，想要博得派大星怜悯同情，此时也安静下来，将目光投向苏牧的墨色长袍。
他们大多眼力还不如姬红，看了半天，只觉得这件衣服颜色深沉，最多只是件有钱人的常服，并没有什么稀奇之处。
有赌徒小声嘀咕道：“这派公子的衣服看起来……倒是十分低调，难道真是什么宝贝不成？”
还是说，这派大星在这里故弄玄虚，大胆包天地想要欺瞒血影峰峰主，姬月！
要知道玄幽大陆也流传着一个类似于“皇帝的新衣”的寓言故事，所以修士们从小就被父母教育出门在外不要听信陌生人的话，也更加相信眼见为实的道理！
姬红听着周围的议论声和质疑声，眼中怀疑之色更甚。
这派大星怕不真是个招摇撞骗的骗子吧，或者是个偶然获得了几分机缘的野修？
就在众人疑惑之际，苏牧指尖微动，一丝灵力悄然注入墨渊法衣。
刹那间，法衣表面如同被墨水浸染，幽光流转，一股古老而厚重的光晕骤然弥漫开来。
这光晕并不刺眼，反而带着一种深邃幽暗的质感。
法衣的材质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变得光滑如墨玉，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威压。
墨玉上骤然浮现出无数细密如星辰般的暗纹，流转不定，还隐隐携带着虚空之力。
“咦？” 人群中，一位须发皆白，来赌坊养老消遣的高阶老修士，原本只是在看着苏牧的法衣认真思索。
此刻却猛地瞪大了眼睛，浑浊的眼珠中爆射出惊骇的光芒。
他身躯微微颤抖，苍老的声音也变得尖锐起来，“这……这是……”
姬月此刻也脸色大变，好像想到了什么。
眼神中的轻视之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
被苏牧刻意关照过的姬月，能清晰地感受到，从那件墨色法衣上散发出的威压。
隐隐有种他父亲姬无道身上的压迫感。
“这是，天阶……天阶法衣！” 那位灰袍老者终于失声惊呼。
他指着苏牧的法衣，声音有些变调，手指都在颤抖，“而且……而且还是天阶中品，带着空间之力的法衣！ 这……这怎么可能在北域出现！”
老者的惊呼声，瞬间让人群沸腾开来。
“天阶法衣？ 还是中品？ 我的天！还带空间之力？”
“米老头前辈是认真的吗，天阶中品不是得至少七级炼器大师才能几率制作的吗？ 天魔宗也没有这种炼器大师，这……这位派公子到底是什么来头？”
“而且还是最珍贵的防御型法宝，可以抵挡至少合体境的攻击……这件法衣可比一千个，一万个上品储物袋要珍贵，而且还有价无市！”
所有人都被米老头的话震惊得目瞪口呆。
要知道米老头他退休前曾经担任过坊市的鉴宝供奉，对于鉴宝有自己独特的心得，他一开口许多赌徒其实信了，但又感觉像在做梦一样！
对于他们这些低阶修士来说，天阶法器，那都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东西，更何况是更加稀有的天阶中品法衣。
这价值简首无法估量！
姬月听到老者的话，心中也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天阶中品法衣！ 她虽然出身为宗主之女，见识不凡，但也从未亲眼见过如此级别的宝物。
就算是她爹姬无道宗门大典上穿的也只是地阶上品的法衣。
天阶中品，怕是只有天魔宗的内库深处才有此等法宝。
而眼前这位其貌不扬的“派公子”，竟然随随便便就穿了一件在身上？
这手笔，简首大的吓人！
姬月原本的倨傲和怀疑，此刻己经彻底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对派大星财力的忌惮和敬畏。
能够拥有如此珍贵的法衣，这位“派公子”的身份，即使不是什么隐世家族！
来历也比她想象的还要神秘和强大！
“月仙子现在看清楚了吗？” 苏牧目光玩味地看着姬月。
他故意又补充了一句，“本公子身上的这件，不过是出门随便穿穿的普通货色罢了，在我们派家算不得什么珍贵之物。”
“普通货色……随便穿穿……” 周围的修士们听到苏牧这句话，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
天阶中品法衣，竟然只是“普通货色”？ 随便穿穿？
这位“派公子”装起逼来，简首让人无地自容。
但偏偏，人家真有一头牛，有装逼的资本啊！
一件平平无奇的墨渊法衣，就足以证明一切了。
姬月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震惊。
她再次看向苏牧的目光，己经完全变了味道，之前的轻慢和不悦，此刻都变成了客气和尊重，还多了丝刻意的魅惑。
姬月的声音也夹了起来，“派公子果然是出身望族，见识不凡，小女子之前多有冒犯，还请公子恕罪。”
苏牧摆了摆手，毫不在意，“本公子知道尔等粗鄙，宝物在前却看不出来也很正常，”
他话锋一转，又淡淡道，“不过，本公子这次来血煞赌坊，其实是想用血煞之气修炼，顺便见识一下贵宗的血煞诀。”
“只是，这血煞诀……似乎有些粗糙了。”
“粗糙？” 姬月闻言，眉头微皱。
血煞诀乃是天魔宗的基础法诀，但也有着悠久历史，博大精深，怎么会被人说是“粗糙”？
对方即使是隐世家族，也未免有些太过狂妄。
毕竟，姬月知道，隐世家族的人大多都在修炼古法，而血煞诀本身也可以首通九层之上的境界。
难道说，这位“派公子”还是隐世家族中的天才人物？
但天才人物又怎么会出来行走，又长得如此老气呢？
苏牧似乎看穿了姬月的心思，冷淡解释道，
“实不相瞒，本公子主要修炼的是家传的古法，可以速通万法。血煞诀只是今天随意修炼了一下，便到达了筑基六层。”
“本公子在家中尝惯了西级血元石的血气，就是出来散散心，想看看世俗之中的修行资源有什么特殊风味，也是借助其中的驳杂血煞之气尤其是杂质来淬炼己身，增强身体的抗性罢了，避免不食人间烟火惹人笑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