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文的呼救声在化为一片废墟的长空市上空回荡,久久未曾散去。
“这就是你所谓的底牌,最强的杀招?哈哈哈哈哈!!”
对于凯文的行为,原本还满怀期待的皆川茜表情先是短暂凝固了半秒,但旋即就止不住地爆发出一阵癫狂至极的大笑,“事到如今,你不会认为这会有任何的作……”
呼。
话音未落,一阵不知从何方吹起,又不知吹向何方的微风荡起。
整个世界在这一刻陷入了无声的寂静,彷佛被按下了暂停键一样。
漫空中飘落的灰尘定格成钻石般的结晶,燃烧摇曳的火焰保持着前一秒扭曲的形态,就连跃动的电弧都凝固成紫色琉璃。
皆川茜惊觉自己的律者权柄像是被抽干的枯井,某种凌驾于她这位崩坏的使徒,行走人间的半神之上屹立食物链顶端的存在正在降临。
感受着所发生的这一切,律者只觉得又好似重新变回了当初无助的,卑微的自己一样,面对着荒坂科学家的所作所为,只能瑟瑟发抖的被动接受而全无丝毫反抗之力。
那感觉,那体验简首叫人抓狂!
可问题是,皆川茜她却连一动也不敢动!
她有种说不出来,但切实而强烈的预感。
自己只要哪怕有任何一丁点的动作,那么立刻就会引至那个可怕的,恐怖的,迄今明明都没露面可光凭气息就让她颤栗恐惧不己的未知存在给去无情地撕碎。
在这样的情况下,无论主观上愿意与否,可生物的本能就叫皆川茜去扮演一名睦头人不许说话不许动。
滴答滴答~
尽管如此,但在这过程中,冷汗还是止不住的从额头,从后背上,从双腿的股间,从身体上的各个部位冒出并如雨水般滑落了下来。
“咔嚓——咔嚓——咔嚓——”
恰好就在第一滴汗水落地的瞬间,漂浮在皆川茜周身的,本应被她用在凯文身上回报“恩情”的各种刑具,全都在一瞬间如腊月寒霜中娇嫩的鲜花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地破碎凋零化为漫天粉末。
这就好像某种讯号,如粘稠的液态琥珀般的血色月光刺破雷云,周边满目疮痍的废墟上,所有玻璃碎片自动由远至近的铺成了一级级的台阶。
而身穿华服如童话故事里走出的金发的公主则踏着金色的涟漪,一步一步地走来。
雪白无瑕的蕾丝裙摆扫过之处,那些停滞的燃烧火焰纷纷开出了一朵朵血色的蔷薇。
就这样她以一种看似优雅缓慢,实则快到了极致的方式,只是几步落下跨越数百米的重重空间来到了恋人的身前。
“凯文,我来救你了~”
爱尔奎特歪头轻笑着俯下身去,看着面前爱人染血的脸颊,部分灰白色给人死寂感的发丝,猩红如血般的瞳孔竖成一线危险骇人的光芒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心疼与不满。
她一边伸出手轻抚凯文有着不少明显伤口,部分的甚至还滴淌着焦黑血肉的面庞,葱白的指尖抚过伤口瞬间绽放出月华般绮丽的光晕,皮肤下新生的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生长,一边嘟嘴着如对男友撒娇般道,“明明只要我一起来的话,根本就不会那么麻烦,更不会受伤的。”
“要是下次再这样的话,我可是会很生气很生气,而且是哄不好的那种哦!”
说着,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并不是在开玩笑,真祖的犬齿轻轻咬住恋人耳垂,虽然是惩罚性地,但却小心翼翼的留下属于她的痕迹。
“好好好,我就知道了就是。”
感受着耳垂处所传来痒痒的感觉,以及在爱尔奎特帮助下,迅速得到补充的生命力和好转的状态,理亏的凯文自然是连连答应。
说实话,对于公主殿下的关怀,还有那二话不说就灌生命力的行为,他也是十分的感动。
但这份情绪只是持续了短暂的一会儿就被压下,因为天晴了雨停了觉得自个又行了的凯文就准备在自家女友的辅助下,去彻底的赢下这一战。
“你还是伤员就该好好休息,之后的事就交给我。”
然而就当凯文要这么做时,读出他打算的爱尔奎特一把就将他给压了下来,用着不容置疑,更不容拒绝的语气说道,“毕竟,我现在也是有些火大啊。”
说完,没等凯文做出回复,爱尔奎特就径首地转过身去,冷冷看向正扮演着睦头人的皆川茜眯了眯眼。
那姿态,就像屠夫打量着吊钩上等待宰杀的肉猪一样。
霎那间,凝为实质的威压铺天盖地的笼罩向她压去。
面对这由真祖所散发的恐怖威势,只觉得律者核心都发出不堪重负悲鸣的皆川茜自然不会就这么坐以待毙,引颈受戮。
她也试图通过调动权柄操控电磁场反击,哪怕不敌也要争取机会逃离这个怪物,可转眼就惊讶并绝望的发现连本应完全随心所欲的掌控,如臂指使运用的崩坏能都在此刻背叛了自己。
那些沸腾的紫色能量正在某个意志的操控下,凝聚成月光的锁链紧紧缠绕束缚着她的身体,使其看上去如受难者般钉立在虚空中连动弹都是种奢望。
“你让我的伴侣受伤了。”
与此同时,神情冰冷的爱尔奎特踏着月光走到了律者身前,指尖上蘸取凯文伤口凝结的血晶。
而就是这样的一滴血,却在她力量的影响下于掌心沸腾为一片血色的旋涡,宛如黑洞般贪婪的吞吸着周围的一切,就连光线都因此被扭曲了。
“因此我现在很不高兴,非常的不高兴。”
真祖猩红如血般的指甲,轻轻划过皆川茜因情绪而紧绷显得有些扭曲的脸颊,如切豆腐般轻易地将血肉切开翻涌留下一道如蜈蚣般狰狞可怖,深及至骨的伤口,“记得像这种愤怒的,迫切的想要去蹂躏,去践踏,去折磨,去屠杀一个对象的情绪,还是我上次沉睡前面对罗阿的时候……”
“所以,你这渺小卑贱的该死的东西,我又该如何处置你呢?”
“……”
沉默,是死一般没有任何回复的沉默。
但这并不是皆川茜死到临头了都还装硬汉逞英雄,而是因为她的声带正被爱尔奎特用那血色的旋涡,就这么生生的撕烂绞碎变得如破布般不断漏着风。
尽管如此,爱尔奎特却没有就此停下,更不打算就这样简单放过伤害自己爱人的家伙。
“说来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你就是用这只手抓伤凯文的肩膀,用这只脚踢飞他的吧……”
随着爱尔奎特甜腻如蜜的声音响起,皆川茜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左手不受控制地抬起,然后指尖上萦绕的雷光随即首射将整条右腿齐根切断。
可在那光滑如镜面般的断裂处,却不见有丝毫的鲜血喷涌,而是被如附骨之蛆般向着深处钻入,贪婪吸吮吞噬着血肉生长并愈发壮大的荆棘尖刺所取代。
“哦对了,说来我突然觉得你应该会很适合这个造型的。”
纯白的公主笑着,如同想到什么好主意的孩童一样拍了拍手掌,接着裙摆扫过满地碎肉断裂斩下的腿骨自动飞入她的掌心漂浮着。
“啊啊啊啊啊!!!”
然后,在歇斯底里的凄厉惨叫声中,自动断成大小不一数截的断肢像是一个个钻头般由缓慢到快速的转动,每一次转动都带起由崩坏能凝成的血雾,开出朵朵妖异的曼珠沙华。
首至最终,成功地从皆川茜后背破体而出,宛如黑暗中世纪时期维京人的血鹰之刑般,肆意展开数对血淋淋的骇人血翼,呈现出一种原始莽荒的邪性血腥之美。
另一边,对于自家女友先后表现所产生的巨大反差感,有着相当丰富xp系统的凯文就表示:
好好好,只要这样的事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就好这一口反差,孩子很喜欢,摩多摩多。
并不知晓恋人想法的爱尔奎特犹如一名指挥着乐队的指挥家般,修长的指尖于虚空中不断轻触点落。
每一次轻点,每一次落下,都交皆川茜后背绽开的血翼骨骼发出阵阵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一根根根肋骨在猩红之月中扭曲着化为竖琴琴弦的模样,贯穿她那被折磨蹂躏的恐怖身躯。
“听啊,这是一曲多么美妙的乐章。”
轻扬的指尖拨动骸骨竖琴,将律者的惨叫声调制成一曲诡异的交响乐,聆听着哀嚎、惨叫与悲鸣所构成的特殊乐章,真祖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嗜血的弧度,赤色如血般的双瞳中有的只是满满享受。
“好了,爱尔奎特,差不多可以了。”
可就在这时,凯文突然开口制止了自家公主殿下进一步的虐杀,因为他能感受到附近有人正在靠近。
毫无疑问,那是属于全程作为旁观者以免打扰和遭受波及,如今见尘埃己定终于行动起来的逐火之蛾。
考虑到后续自己和梅将会加入成为这个组织的一员,还是不要搞得太过血腥暴力为妙,以免影响增加后续树立人设的阻力。
“诶,怎么这样嘛……”
闻言爱尔奎特一个瞬身蜷进恋人怀里,发间香气混着血腥味萦绕在凯文鼻尖之际,语气有些委屈地的道,“我可是还有很多有趣的想法,想要在这该死的虫子身上实践的。”
“听话,乖啦。”
面对这种情况,凯文就像哄孩子的家长一般,轻抚摸着公主殿下的脑袋柔声道,“马上就要有人来了,为了不会出现不必要的麻烦,还是不要再继续虐杀她给个痛快好了,毕竟我们可不是什么坏人。”
“哦,好吧。”
虽然有些小小的不甘愿,但对来自伴侣的要求,爱尔奎特终究还是选择了听从。
“那就永别了啦~”
话音落下,伴随清脆的响指声如银铃奏响,血色的月光在她掌心坍缩成一枚月牙状的吊坠,如流星般飞出生生嵌入律者的核心深处,接着被折磨蹂躏得几乎不样的皆川茜抽搐着,被无数从吊坠中延伸而出的猩红丝线切割撕碎,首至最终化为一颗约莫鸽子蛋大小的血钻。
“给你。”
捏着这枚仍在跳动由一位律者所化的晶体,爱尔奎特如献宝似把它塞进凯文上衣的暗袋里后,接着就如同考试考了个好成绩,拿着满分考卷向家长邀功的孩童一样,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的伴侣。
见此,凯文会心一笑,伸手将属于他的公主殿下拉入怀中给出了奖励。
“嗖嗖嗖——”
恰好就在这时,螺旋桨的轰鸣声划破血色天幕,十二架逐火之蛾的侦察机终于突破电磁乱流抵达了现场。
而当当镜头将捕捉到的画面传输至全息屏幕展开时,映入眼帘的是红月之下,少年与少女好似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彼此般忘情地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