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太后娘娘。”姜窈轻声回道。
“昨日可是发生了什么?你怎会在林中待了大半宿?”太后似关切般的声音响起。
摄政王闻言,也淡淡瞥过来一眼。
姜窈垂下眼眸,丝毫未说那名丫鬟的事,只道,“是臣女自己贪玩,在林中迷了路,不想叫太后娘娘担心了。”
她如今手中并没有证据,若是贸然对上摄政王,只怕会得不偿失。
反正这次祭祖狩猎摄政王的错处不在这一处......
“你这孩子性子倒是活泼,只是这夜里林中危险,以后可不能再这般贪玩了。”太后听了姜窈的解释,脸上依旧挂着笑,“看看把人担心的,刚醒来就马不停蹄去找你了。”
姜窈低眉顺眼,乖巧地点头:“是,臣女知错了,以后定会小心,不会再让谢公子担心。”
太后满意地点了点头,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似是在打量什么,随后又转向一旁的谢余年,语气意味深长,“怪不得你喜欢这孩子,如今哀家瞧着,也欢喜的紧。”
谢余年掩下眼底的厌恶,微微拱手道,“微臣替阿窈谢过太后娘娘。”
太后轻笑一声,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似笑非笑地说道,“真是一段好姻缘。”
一旁的萧旌忽然开口,“嫂嫂,姜姑娘既然无事,那昨夜之事便不必再提了,马上就要公布成绩了,不妨先移步到看台?”
姜窈微微低头,神色间带着一丝犹豫,似乎有话想说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太后察觉到了她的异样,温和问道,“姜姑娘,可是还有什么事?”
姜窈抬起头,目光中带着几分担忧,轻声道,“回太后娘娘,臣女昨夜不慎崴了脚,只好让贴身丫鬟去探路,可如今......她还未回来,臣女心中实在不安。”
太后闻言,眉头微微一皱,“哦?竟有此事?你那丫鬟叫什么名字?哀家这就派人去找。”
姜窈低声道,“她名叫夏蝉。”
太后点了点头,转头对身旁的宫人吩咐道,“立刻派人去林中搜寻,务必找到夏蝉的下落。”
宫人还未点头,就见一旁的萧旌开了口,“这么巧,昨夜当值的侍卫碰上了一名丫鬟,没想到竟是姜姑娘身边的丫鬟,本王这就让人将她送回来。”
不过一个丫鬟,还要劳烦嫂嫂。
姜窈面上闪过惊喜,“竟是如此,那就多谢王爷了。”
萧旌淡淡看了她一眼,转头对身旁的侍卫吩咐道,“去把人带过来。”
等帐篷内再次安静下来,太后才起身道,“时候不早了,是该去看台那边了,谢家小子,你二人可要与哀家同去?”
谢余年颔首,“回太后娘娘,微臣自当前往,只是阿窈身子不便,恐不便同行。”
太后闻言,目光在姜窈身上停留片刻,见她脸色确实有些苍白,便点了点头,“身子要紧,确实该好好休息。”
姜窈心中有几分可惜,今日谢余年怕是就要收网了,场面肯定十分精彩。
她低下头,轻声道,“多谢太后娘娘体恤。”
萧旌站在一旁,冷眼旁观,见谢余年站在太后身边,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却未多言,只是淡淡道,“既然如此,那便动身吧,莫要耽搁了时辰。”
太后点了点头,起身朝外走去。
萧旌紧随其后,临出门前,回头瞥了姜窈一眼,目光中带着几分冷意。
姜窈神色不变,见他看过来,装作一脸温顺的模样,低头后甚至还有心情勾起一抹笑。
略略略,来打她撒。
几人走后没多久,就有侍卫带着夏蝉走了进来。
夏蝉的脸色有些苍白,但看上去并未受苦。
姜窈拉着夏蝉的手,仔细打量了她一番,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她低声问道:“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多谢小姐关心。”夏蝉摇摇头,“昨日奴婢被打晕后就被蒙了眼绑了起来,原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小姐了,没想到还能被放出来。”
姜窈点了点头,拍了拍夏蝉的手背,轻声道:“没事就好,这事以后不要再提了。”
记在心里就行了,早晚有一天要连本带利的还回来。
夏蝉犹豫了一下,抬眸看向姜窈,眼中带着几分不解,“小姐,奴婢有一事不明......您为何不如实向太后娘娘说明此事?”
分明是摄政王将她们主仆抓了去,怎就成她们自个跑到林中贪玩迷了路?
姜窈闻言,轻笑一声,目光中些许无奈,“你当太后真的以为我是在林中迷了路?”
夏蝉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低声道,“小姐的意思是......太后娘娘其实早就知道此事与摄政王有关?”
姜窈微微点头,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冷意,“我原以为太后与摄政王算是同盟,如今看,再铁的同盟也会出现裂缝。”
单说这次祭祖狩猎,太后看上去就没有站在萧旌这边。
反倒是......
像站在谢余年一边。
夏蝉听了,有些摸不着头脑,“可太后娘娘手握先帝遗旨,也不曾对摄政王施过压。”
先帝当初只说由摄政王辅佐当今圣上。
可当今陛下及冠己有三年,可摄政王却仍以陛下身子不好为由,把持着朝政,不肯放权。
这一切太后都看在眼里,也并未阻止。
如今为何会突然开始针对摄政王?
姜窈微微眯起眼睛,“可如今柔嫔怀了孕,这可是王家的血脉。”
王宛清怀孕后,就被晋为了嫔位,赐封号为柔。
夏蝉一愣,随即恍然大悟,压低声音道,“小姐的意思是......太后娘娘因为柔嫔有孕,所以开始偏向王家,甚至有意开始制衡摄政王?”
姜窈轻轻点头,“太后虽与摄政王曾是同盟,但利益面前,哪有永远的盟友?王嫔怀了龙嗣,若是生下皇子,便是当今圣上唯一的皇子。”
王家自然会借此机会壮大势力,而太后作为王家的靠山,自然也要重新权衡利弊。
“可当今圣上虚岁才不过二十五......”夏蝉剩下的话没说完,只觉得太后娘娘与摄政王都太着急了些。
姜窈没回答,她只看谢余年是如何打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