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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芥子纳星河

白眉老者赐下的《紫霄引气诀》在枕边发烫,书页间飘出的金粉正腐蚀着木案。我盯着榻上酣睡的明澈,他唇角还沾着龙魂特有的青芒——方才若不是我假装跌倒撞开那少女,这贪吃鬼怕是要把人家伴生灵兽吞个干净。

铛!铛!铛!

晨钟穿透云海时,我腕间铜钱串突然收紧。这是流云生前教我的子午计时法,此刻却成了提醒我演武场点卯的催命符。外门弟子灰扑扑的制式道袍下,藏着用密室夜明珠换来的鲛绡软甲——昨夜那场"意外",让我确信紫霄剑宗的晨露都淬着毒。

"顾清源,乙字三号洞府。"执事弟子抛来的玉牌划破掌心,血珠坠地竟凝成卦象。我装作懵懂踩碎卦纹,余光瞥见试剑坪上七道深浅不一的剑痕——与父亲书房暗格里的《七星截脉手》图谱分毫不差。

明澈在我背篓里啃着灵果,果核坠地的脆响惊动了檐角铜铃。十丈外,那位天品金灵根的少女正被八名长老围在中央,她颈侧龙鳞己蔓延至耳后,而我的傻弟弟正冲着龙气最浓处流口水。

"今日授《周天搬运法》。"传功长老剑鞘点在我眉心,"引气入体需观想..."

我闭上眼,神识却滑向截然不同的路径。那些被《玄微真解》墨字改造的经脉,此刻正贪婪吮吸着众人头顶翻涌的灵气。寻常弟子观想的丹田气海,在我体内坍缩成九枚旋转的星砂——正是九曜星盘上的天枢至破军。

"噗!"前排弟子突然喷出黑血,他刚刚成型的气旋被我的星砂强行抽离。传功长老的惊呼声中,我"慌张"地切断神识,任那些掠夺来的灵气在肺经炸开。

"咳咳...弟子愚钝..."我抹去嘴角鲜血,袖中却将溢散的灵气导入暗藏的陨铁片。昨夜拆解飞舟阵盘得来的碎料,正在道袍夹层里组成微缩的二十八宿阵。

长老的探查神识扫过时,我故意让肺叶显出灼伤痕迹。他果然露出"果然如此"的讥笑:"下品杂灵根,去百草阁领化瘀丹吧。"

暮色浸透窗棂时,我跪坐在丹房角落捣药。明澈趴在药柜顶端,正把朱砂当胭脂往傀儡童子脸上抹。当值弟子喝骂着挥鞭抽来,我腕间铜钱串轻颤,那鞭梢突然转向打翻鹤嘴壶。

沸腾的药液泼在青砖上,蒸腾的雾气中浮现出扭曲人脸——与那夜江底追杀者的轮廓重叠。我佯装受惊打翻烛台,火苗窜上药柜瞬间,袖中陨铁阵悄无声息地启动。

"走水了!"混乱中,我抱着明澈撞开暗门。百草阁地窖的霉味里混着龙涎香,那是天品金灵根少女独有的气息。她蜷缩在囚龙桩上,腕间锁链刻满与祠堂壁画相同的镇魔符。

"别动。"我按住她颈侧逆鳞,"你每动用一次金灵根,体内的龙魂就会反噬三成心智。"

少女竖瞳骤缩,龙威尚未爆发就被明澈咬住指尖。婴孩乳牙刺破皮肤的刹那,她眼中恢复片刻清明:"你是...那天的..."

地窖突然震颤,我怀中的陨铁阵盘发出预警尖啸。将昏迷的少女塞进药柜夹层时,明澈突然指着她心口咿呀出声——那里浮现的锁魂印,与父亲断剑上的血纹同出一源。

回到洞府己是子夜,我摊开掌心十二道灼痕。白日窃取的灵气在陨铁阵中凝成液态,正沿着《玄微真解》记载的隐脉游走。当第一缕星辉透窗而入时,丹田九枚星砂突然坍缩成黑洞。

筑基期的威压横扫洞府,却被预先布置的二十八宿阵锁在方寸之间。明澈好奇地伸手触碰悬浮的星砂,婴孩指尖穿过灵气的刹那,我看到了不可思议的画面——他瞳孔深处沉睡的星阙,正在吞噬我刚刚成型的筑基道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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